不知是因為人多緊張，還是剛剛被碰到弱點產生的肌肉痙攣，程亦然有些控製不住脾氣。
沈濂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
明明幾個人都是來探病的，也沒給程亦然臉色，偏偏她坐在病床上像被欺負了似的，整個人看起來很暴躁不安，有點像炸毛的貓。
“喂，你們……”沈濂抬手敲了敲門，弄出聲響。
床邊的四人回頭，看到沈濂那一身黑，頓時緊張起來，而程亦然看著他時卻鬆了口氣，沈濂不知道怎麼居然從她那毀容的眼睛裡看出了委屈。
真是有病。
沈濂移開視線，看著幾人往外一指“都給我出去。”
“拜拜！”
程亦然朝他們揮揮手，又囂張起來，這種囂張跟之前懟人時的暴躁不同，有點像自己搗蛋，家長來撐腰了。
趙楠回頭瞪了程亦然一眼，福至心靈，程亦然突然看懂了她眼裡的意思。
“我們辛辛苦苦過來看你，你居然這麼對我們！狼心狗肺的東西！”
程亦然嘴角一扯，湊過去囂張道“滾遠點！”
趙楠反手對著程亦然臉就是一頓搓，搓完拔腿就跑。
沈濂從門口讓開，看著幾人神色各異的都看他一眼，一言不發溜了。
中南濂爺積威不輕。
不過剛才那女的怎麼回事？眼睛抽筋了往我這瞟？找抽？
眼睛抽筋的周維清離開病房，似嗔似怨的對著病房站了會兒，開始唉聲歎氣。
趙楠一把將她拉走。
“就你戲多，神經病似的！”
“我不是神經病。”周維清義正言辭，“神經病是程亦然的官方標簽。”
“多你一個不多。”
“嘿！你這種沒有男神的人是不會懂的！啊啊啊啊～！我的濂好久不見又帥了！不行我要流鼻血了。”
趙楠麵無表情，並想將這個花癡踹遠點。
身後的陸修陽一言不發的跟著，葉曉雪在旁邊碎碎念。
“我們又沒把程亦然怎樣，她怎麼對我們這麼大敵意？話說她該恨的是沈濂吧？怎麼還挺待見他的？你說怪不怪？”
陸修陽被葉曉雪拉了一下，回過神來，隨口道“可能之前認識吧。”
“那不是仇人嗎？不然怎麼打成這樣？”
葉曉雪覺得程亦然身邊真的很危險，沒來由的，就像詛咒一樣堅信她身邊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現在被莫名其妙打進醫院不是證實了這一點嗎？
所以，她是為什麼招惹到沈濂這些人的啊？完全搞不清楚。
陸修陽也搞不清楚，這家夥根本不是她認識的程亦然，不過看她在病床上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也跟小時候她被欺負時著急的樣子沒什麼不同，隻是對象卻完全反了過來。
因為被身邊的人傷害過？
沈濂走到程亦然病床前，整個人懶懶的往椅子上一摔，弄出囂張的聲響，也不看程亦然，隻是翹起腳玩手機。
走過來的時候盛氣淩人，玩著手機倒變得安安靜靜的，要不是體型不小，甚至可以忽略掉這個不聲不響的家夥。
程亦然跟沒講過世麵似的出著神看他半晌，小心翼翼蹭過去，笑道“濂哥啊，有沒有人說你像行走的荷爾蒙啊？”
沈濂抬頭看看程亦然一眼，表情倒很正常，但語氣非常欠揍。沈濂心說這可真新奇，這種參雜著“你來揍我啊”的囂張調戲他從沒聽過。
“哦，我知道。”沈濂，低頭繼續玩手機，“叫我濂爺。”
“也行。”程亦然點頭，“你多少歲了？”
沈濂不想理程亦然，沒有回答。
程亦然突然接到“有二十了吧？”
“什麼？”沈濂惱火，“我才十七，你眼瞎得不輕，腦子又不好使？！”
“那……濂爺。”程亦然正襟危坐，“你長得還挺著急的。”
沈濂麵無表情的看著程亦然，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跟這個神經病急，越急她越開心。
“你找死呢？”
“爺你一直這麼黑的嗎？你一背著光我都看不清你臉了，一時間分不清正麵和背麵。”
沈濂握著手機，黑沉沉的眼睛一動不動的鎖定跟前的人，看得人心裡發怵。不過程亦然不是正常人，她覺得跟前的人有些不耐煩，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你白點好，你黑成這樣像臘肉。”程亦然爺不是真的要損他，而是真這麼覺得，“雖然你身材真的很好讓人想舔。”
“噗！”沈濂被程亦然賤得笑出聲了，扯著床單蒙在程亦然頭上，忍俊不禁，“你是我媽啊，要你管！”
程亦然將被單從腦袋上拉下來，猝不及防對上沈濂開懷的笑容，覺得他此時笑的真像個少年。
其他時候嘛，麵無表情的，很像是小老頭，還是尖酸刻薄那種小老頭！可討厭了！
“你笑笑多好看。”程亦然語重心長的對他說。
沈濂瞥了程亦然一眼“我好看不好看用不著你關心，你看看你吧。”
程亦然象征性的憂愁了一下，又無所謂道“我不需要好看，我很特彆啊！”
“你是很特彆。”沈濂咬牙切齒，“跟個神經病似的，哪哪都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