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行刑,讓你感受下人間溫暖。”
看起來還挺精神?沈濂想著。精神狀態不錯的樣子,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逞強。
說起來小瘋子幾乎沒有頹廢的時候,就算喪也是用最囂張最理直氣壯的姿態喪。
程亦然拒絕被喂,非要自己動手。沈濂暫時妥協,擰著眉頭看她確實沒大開大合折騰傷口才放心。
“你看什麼看?再看我也不會分給你!”
沈濂默了默起身嘀咕“對了,忙活這麼久我還沒吃,又困又餓,先去休息會兒。”又囑咐程亦然,“千萬彆亂動。”
程亦然視線不由自主跟了過去,沈濂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她下意識扭頭避開視線,咬了口勺子。
吃了個寂寞。
沈濂憋笑。
程亦然斜他一眼“有事說!”
“沒事。”沈濂轉身出去了,帶上門。
她看著門好一會兒沒有動作,樣子像被父母扔下孩子,茫然若失。
“去哪?”她自言自語。
這時門突然打開,沈濂靠在門框一本正經“你想讓我回趟家還是在你家休息?”
“……隨你便。”
她低下頭將勺子遞嘴裡,再次吃了個空。
“那我回去一趟。”沈濂忍著笑關上門。
程亦然用力將勺子扔進碗裡,靠著枕頭半天沒反應。
敲門聲響起,保姆在外麵喊“小姐吃完了嗎?”
程亦然聞言快速將粥喝光,又淡定靠在枕頭上“吃完了。”
保姆進來將碗收拾了,又貼心的問程亦然要不要上廁所。
房間裡就有獨立的衛生間,幾步路的事還要人幫忙才能走嗎?怎麼不把輪椅給我安排上!?
被程亦然死亡凝視的保姆乾巴巴笑了下,溜了。
起床時到樓下洗漱是為了不吵到沈濂,當然她是不會承認的。
保姆一走她就開始作,掀開被子下床,沒找到自己手機,拿出作業回到床上寫,純當解悶。
要到中午的時候,程亦然開始拿著筆在練習冊亂花,百無聊賴。
這時的門突然打開,家裡不會敲門就進來的隻有沈濂那個狗東西,她扭頭看去,闖入眼簾的卻是許久不見的程母。
她愣了下,手裡的筆掉下來,很不聽話的滾到桌邊,摔到地上。
她低頭看著,扶著桌子俯身去撿。
“然然……”程母快步上前撿起筆,將她扶好,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你怎麼了?”
程亦然沒看她,快速將自己亂花的那頁練習題翻過去,平靜道“我懶得下床。”
“我看你是懶得活下去。”喬任明出現在門口,眼裡玩味地看著她,“自殺?經過我的允許了嗎?”
程亦然手上一顫,微微側頭看到程母一直在顫抖的身軀,耳側是她紊亂的呼吸聲,抬頭朝喬任明咧嘴笑了笑,低頭撿起筆寫練習題。
喬任明退出去,順手將門關上,程母啜泣的聲音同時響起“然然!你不要怕,沒事的,都是我不好,我的錯,我會回來照顧你的,彆犯傻了。不怕好不好?”
顫抖的聲線,無助的喃喃,像溺水者絕望的掙紮。程亦然舉起筆,又無力的垂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自殺,隻是不小心劃到自己。”
“不,你在騙我!他都跟我說了!你在自殺。”程母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流出,“再忍忍好嗎?然然,你的生命還很長,會得到幸福的。不要做傻事!”
程亦然感覺骨頭有些酸澀僵硬,心口的傷裡像住著一頭狂躁的野獸,撕心裂肺的疼傳來,讓她覺得格外的暢快,保持住了理智。
“好煩,我都說了不是自殺,不然我早死了。你看我有那死樣嗎?”她拿著筆敲了敲練習冊,“不要腦補那種屁事,你在侮辱我。”
“不要說臟活。”
“好。快收起你那蠢樣,你是要想不開自殺嗎?”
程母破涕為笑“然然沒有騙我,那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祭刀,失誤。”
程母沒聽懂“寄刀?”
“一位高人跟我說用自己的心頭血獻祭給自己的刀,就能得到強大的力量,天下無敵。我想試試。”
程亦然一本正經“當然,在祭刀時還要默念咒語和心中的欲望,這時就會有一種神秘力量彙聚在心臟,付出視死如歸的決心和鮮血你就能將它得到。”
程母?д?
“但是我失敗了,可能我沒有視死如歸的決心……視死如歸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視死如歸?”程亦然自己吐槽自己,突然瞪眼,“狗屁!我被騙了!”
程母⊙⊙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女兒說的話,她從來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但知道絕不是什麼正常東西。
所以……也不是很懷疑?
“但是怎麼可能被騙呢?他托夢告訴我的……或許是步驟出了什麼錯……”
程亦然捧著傷口茫然不知所措,整的跟真的似的。
“你個死孩子!”程母聽了想打她,不過不舍得將巴掌落她身上,一收力拍在了桌子上。
“你想嚇死媽媽嗎?!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你這樣傷害自己對得起媽媽?!”
“我又沒……”
“你還說!上次住院是什麼時候的事?不到半年兩次了!”
程母忽然彎腰將女兒抱住,抽噎著道道“答應媽媽不要讓自己受傷好嗎?這是媽媽的目標啊。媽媽看到你受傷會覺得自己沒用,很傷心的。可憐一下媽媽好嗎?”
可憐?
程亦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