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趙楠趴在桌上試探著叫她，“誰惹你了？”
程亦然又哼了聲，轉身對牆。
趙楠憋著笑扯了扯她袖子“說嘛，我幫你討回來。”
程亦然將她手拍開，繼續把臉埋進書包裡，皺著鼻子可憐巴巴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她還沒問他為什麼讓自己撒嬌呢，他裝什麼裝！為什麼這樣說話！又不是沒開過玩笑，又不是沒拉黑過，他生什麼氣！他還先將她電話掛了呢！
這不是主動跟他問好嗎！他不是很喜歡管著她嗎！哪裡又惹到他了！冷冰冰的做什麼！
程亦然委屈成一團，左手捏著右手扣來扣去。
平日裡兩人的距離實在是近了，沈濂兩句話沒有任何預兆的將她狠狠推開，程亦然即鬱悶又害怕。
說不出自己在害怕什麼，程亦然咬著唇瓣，指甲抵在手指的軟肉上，狠狠掐下去。
不要再想下去了！！
下一站，他們表演的目的地在一艘豪華的郵輪上，也是巡演的最後一站。
幾位老師是真的認真在教學，針對每一個學生的不足進行指導，對有進步空間的學生進行啟發，大家一起聽課一起訓練，而後還有作業，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進步。
趙楠更是如此，雖然技術還有些瑕疵，但本來就是腦子不笨的人，有攝影天賦也證明她藝術細胞不錯，幾天的巡演她無疑是收獲最多的。
巡演活動最主要的還是演出，在舞台上表現真實的，優秀的自我，這才是活動的主旨。
今天，他們會在這次表演中爭取得到上流社會和精英人士的認可，為這個活動畫上圓滿的句號。
所有人都心潮澎湃，除了習以為常的聞嘉魚、唐菀柳，還有自閉的程亦然。
程亦然自閉前本來就冷漠，大家都習慣了她獨來獨往，也不怎麼在意。
他們要在遊輪上待上一星期，所有表演並不緊湊，大家能做更多練習為此準備，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自由活動時間。
聞嘉魚自然要帶程亦然玩，但他發現程亦然總避著他，老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由失落。
這天，他看到程亦然出了甲板，起身跟上去，可當時人有點多，一出去就不見了人影，他找半天沒找著，懷疑自己可能是看花了眼。
他開始漫無目的閒逛，還應付了幾個陌生大姐姐的搭訕，找了座位坐下時，在角落發現了帶著耳機趴在欄杆上的程亦然。
真的是在很角落的位置，緊緊挨著儘頭的鋼板，那孤零零的樣子，恍然讓他想起小時候那個灰撲撲的程亦然，心底不由一陣揪痛。
這幾天有些忙，他還有幫老師輔導和管理一些人，程亦然本來也獨立，沒想到自己忽略了她。
他快步走上去，靠近時又揚起平時溫和的笑，放慢腳步假裝無意道“小然！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程亦然似乎沒有第一時間聽到聲音，直到聞嘉魚走近才直起身，貼在鋼板上盯著他，目光警惕。
聞嘉魚比她還敏感，被這眼神嚇得睜大眼睛停下來，解釋道“我是聞嘉魚啊，你不會要說不認識我吧？你彆跟我開這種玩笑。”
實在是那眼神太陌生了。
程亦然不為所動，依舊那樣看著他。
沒字閉前就奇葩的人，自閉後無疑是更奇葩難搞的。那天之後她就沒開口說過一個字，連聶滿隊伍裡的卷毛找她聊天都差點被她打了。
聞嘉魚被她看得有些慌，伸手去拉她，一邊道“不要這樣嚇我啦，你吃了晚餐沒？我們……”
程亦然掙開他的手溜出死角，站在他身後遠遠的看著他。
聞嘉魚回頭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兒，下一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失落的垂下頭來。
為什麼不理我了呀，友誼建立了也可以通通作廢回到原點的嗎？
“你有什麼事你為什麼不說。”他抱怨道，“我做錯了什麼可以和你道歉，為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你不在意我會不會傷心嗎？”
程亦然愣了愣，看著此刻黯淡無光的大寶貝，忍不住道“我……”
聞嘉魚立馬抬頭看過去“什麼？”
程亦然掙紮了會兒，最後放棄了，上前牽起他的手，雙手握著蹲下來，將額頭貼在他手背上。
她隻是覺得被沈濂凶了很難受，所以遠離每一個人，隻要她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就不會難受了，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但她沒想到自己讓聞嘉魚傷心了，他明明是無辜的。她居然將自己認定的寶貝傷害得失去了光澤，她到底在乾什麼啊？
真實罪該萬死。
“對不起。”她低聲道，聲音帶著虔誠。
聞嘉魚有些不知所措。
不就是道個歉嗎？怎麼就單膝下跪雙手捧著自己的手了？？自己是被求婚了嗎！？
鎮定下來，他有些無奈，拉著程亦然的手將她扶起來。
“你乾嘛這樣啊？我沒讓你給我道歉，為什麼這樣莊重，真是的。”
“因為是大寶貝。”程亦然強調，“不是什麼昵稱，是個名詞，字麵意思，聞嘉魚。你是我的寶貝，我的世界都要圍著你來轉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