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麼……”程亦然卡了下，最後的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她不知道程母的心理究竟是怎樣一種狀態，能不能在喬任明前站起來，但又怕聽到否定的回答。
她有的地方還是很像程母的，比如說軟弱。她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期待可以消耗……
程母沒聽清程亦然在說什麼，輕聲細語的說著“眼睛的傷好一點沒有？身上的呢？要忌口的食物很多，受傷媽媽就沒法給你做好吃的，要快好起來知道嗎？”
“我身體還好。”程亦然被程母拉到餐桌前。
程母聞言笑了笑，道“我叫了醫生，等會兒給你檢查一下。你先吃飯，我幫你收拾下房間。”
程亦然回頭，看程母腳步輕快接過司機手上的行李箱和書包提上房間，又低頭看豐盛的午餐。
又回來了，沒什麼變化。
這一天程亦然吃完洗了個澡，又做了傷勢的檢查，然後倒頭就睡。
沈濂沒等到小瘋子來電，最後一絲僥幸被撲滅——自己真的被拉進“黑名單”了。
不……是……吧……
小祖宗發個脾氣這麼要命？這都多久了！好歹是一起坐摩天輪的交情啊！
沈濂忍不住了，管他會不會被程亦然她媽趕出去，明天必須要見到她！這麼乾等是沒用的！
次日，沈濂收拾了下自己，沒倒騰自己的發型，讓劉海垂下來，還將自己那身“龍袍”換下來，從衣櫃發出落灰的中南中校服三件套，襯衫領帶西裝褲。
他站在鏡子前打量這形象，撥了撥劉海。
很好，看著精神煥發、氣宇軒昂。嘖，自己怎麼這麼有範呢？
想著他伸手鬆了下領帶，收拾好小弟送來的練習冊，背上書包，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沈濂打車過去，路上還特意買了副眼鏡，到小區門口時，唐菀柳已經等在那裡。
沈濂下車的時候眼鏡還掛在胸口的口袋上，反手關上車門的動作很有力量，淩厲的眉眼轉過來，不滿的吐槽“太早了吧你。”
唐菀柳“……裝備都穿上了，就不能把人設凸出來嗎？你是生怕自己不被out？”
“我才不會掉鏈子。”沈濂拿出眼鏡甩開支架，單手戴好，“有什麼問題嗎？”
唐菀柳歎氣，指揮道“襯衫塞好點，扯整齊，領帶彆這麼搭著，嚴謹點。彆挺胸，眉頭不要皺。找點你以前的感覺，沈學霸！”
沈濂依言整理，一邊皺著眉頭道“我以前這樣？這是老乾部嗎？”
“哦~高冷男神呢。”唐菀柳抱著手搖頭道，“友善一點，千萬彆皺眉，你這張臭臉真的能嚇哭小孩子。”
“怎麼說話呢？滾遠點！”
“你這是什麼態度？！工具人也是有尊嚴的！請不要侮辱我的人設！”
“三百年的山海圖。”
唐菀柳噤聲，心裡默默道抱歉，請儘情蹂躪我好了。
為了給爺爺準備壽禮，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她真是國民最好孫女！嚶嚶嚶！
唐菀柳是要滾的，但要將沈濂送進去後再找個理由滾，畢竟沈濂是個男孩子，還長得人高馬大很有威懾力，不得不請她來減低程母的警惕。
“我這樣笑一笑可以嗎？”沈濂扯起嘴角問。
唐菀柳不忍直視“彆了，看著像耍流氓。”
“嘖，我怎麼沒發現你說話這麼損？！”
“分人。”
兩人愛答不理的聊著，一前一後走到了程家，按門鈴。
程母很驚訝會有人拜訪，屏幕後出現一張容貌可人的臉，將程母的好感一下子提升了一截，聽到他們是女兒班主任叫來給補習功課的，也沒有懷疑，開門讓他們進來了。
唐菀柳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人呢？
她還沒來得及轉過身，沈濂從她身後走出來，大步朝打開的門走去，好像剛剛鬼鬼祟祟躲在唐菀柳身後的人不是他。
唐菀柳更不可能覺得這位主子會躲，跟著沈濂進去了。
程母準備了飲料和甜點接待他們，看到沈濂的時候有些驚訝。
她是知道還有一個人，但那人側著臉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她沒看清，沒想到還是一個氣質不俗的少年。
沈濂內心忐忑，禮貌地走上前微微彎腰，提著嗓子用少年的聲音道“阿姨好，打擾了。”
唐菀柳再一邊抿著嘴笑“阿姨，他這人有些嚴肅。”
這段時間經曆了不少事，再加上沈濂變化太大，程母沒認出他就是當初將自己女兒打進醫院的不良少年，笑著朝他點頭。
“你們坐，這是我今早剛做的小點心，不要客氣。我去叫程亦然下來。”
“謝謝阿姨！”兩人異口同聲。
沈濂扭頭和唐菀柳吐槽“我其實想叫伯母。”
“你爭取日後叫嶽母吧。”
“謝謝。”
唐菀柳“……”
她怎麼沒發現沈濂可以這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