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初陽剛來到大堂,便聽聞韓彧已經離去,心中有些惋惜,立馬走到汝陰王跟前,撒嬌道“爹,怎麼喝茶也不喊我來。”
汝陰王看到雲初陽,麵上的烏雲散了不少,慈愛道“剛剛在跟韓太宰論事,這種場合你哪裡能來。”
雲初陽看到遺留在桌上的另一個杯子,心念一動,拿了起來說“爹,我想用這個杯子喝茶。”
汝陰王大驚“這如何使得。”
雲初陽輕笑“前些日子,王客曹來提親,您不是還給回絕了,女兒也瞧不上他,靠著王忠公的名聲拿到這個位置。而這韓彧,豐神俊朗,年紀輕輕又在此高位,自然不好拉攏。可若,他成了您的乘龍快婿……”
汝陰王思忖了片刻,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初陽說的在理,韓彧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的依靠。”
雲初陽得到了汝陰王的首肯後,心中大喜“那女兒得多跟韓太宰接觸才是。”
汝陰王點頭“本王自有安排。”
年關漸至,雲溫禮幾乎每日都要運功調理體內氣息,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這日剛平複氣息,就聽到清歌的聲音“公主,汝陰王府雲郡主求見。”
雲溫禮穿上衣服說“讓她在廳堂稍等,本宮穿戴好了再去。”雲溫禮看著清歌選的衣服,最後說“今日是怎麼了,都選了這些豔麗的顏色,把我那套白底雲紋的拿來。”
清歌隻能作罷,取來衣服後說“公主你有所不知啊,我剛剛看那雲初陽,今日穿了一身正紅,頭上又是金釵又是步搖的,這不是怕你被比下去嗎”
雲溫禮一笑“無妨,她素來愛打扮。”
穿戴完了以後,進廳堂一看,果然如清歌說得那樣。雲溫禮想雲初陽此行恐怕不是自己。雲初陽聽到動靜後,奔過來說道“公主貴體可好?”
雲溫禮笑了笑“有勞初陽妹妹掛念,近日好了許多。”
雲初陽指了指門外說“那日聽父王說,宮中的梅花開了不少,我便想來看看,正巧路過公主這含光殿,便想來邀公主一同遊覽。”
雲溫禮喚清歌拿來手爐“也好,本宮近日還未出門,就陪初陽妹妹逛一逛吧。”她也有些好奇這雲初陽到底打得什麼盤算。
雲初陽一路上發出各種讚歎,雲溫禮笑而不語。她想著那人不知道看到這些梅花沒有,心中不免有些高興。宮中的梅花基本是紅白相間的,落英繽紛,梅香沁人。而她漸漸發現,雲初陽這路線分明是在走向太極殿,心中更加狐疑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雲初陽在太極殿停住了,而此刻韓彧正好從太極殿出來,這幾日安帝每日都詔韓彧進宮問政事。
雲溫禮看向雲初陽,隻見雲初陽一臉嬌羞,這才知道她此行用意居然是韓彧,不免搖了搖頭,看來又是為人作嫁了。
韓彧站在台階上就看到了捧著手爐的雲溫禮,隨即才發現她旁邊一身正紅的雲初陽,萬分刺眼。
韓彧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給公主,郡主請安。”
雲初陽立刻說“如此巧,居然遇到了韓太宰。”
韓彧道了聲是,隨即柔聲問道“公主可覺得冷?”
雲溫禮覺得這場麵有些滑稽,隨即笑了一下回道“有勞太宰掛念,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些冷了。”
雲初陽聽雲溫禮這麼一說,連忙說“既然這樣,公主快回去休息吧。”
雲溫禮點了點頭,對身後的清歌說“擺駕,回宮吧。”
韓彧突然出聲“先前問公主的問題,可否再找公主討論?”
雲溫禮回眸,粲然一笑“隨時歡迎韓太宰。”接著就登上了步輦,旁邊的宮人介呼恭送公主,雲溫禮恨恨地瞪了一眼步輦中素白的身影。
待雲初陽剛欲出聲的時候,韓彧卻先她一步“郡主,我家中還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
雲初陽還未出聲阻止,韓彧就走開了,她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同時又覺得韓彧有一些奇怪,這次再見他,倒有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
與此同時,秦重也帶著一個書童從漢中郡趕了過來,洛陽城的防守已經有所加強了,進城都要先下車搜查,以防意外。秦重也拿出了進京通知,以供檢查。
她的視線越過城牆外,可以遠遠地看到皇城的一角,廟堂近在咫尺,此時荀弋正好巡邏到此處,看到一個又瘦又黑的男子正在踮腳張望些什麼,不免多看了幾眼,等到檢查的士兵放了秦重進城後,他湊上去問了一句“這是何人?好生奇怪。”
士兵一看是荀弋,立刻說“回稟都督,此人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名叫秦重。”
“秦重?原來是舉人,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荀弋勒馬而去,與秦重的馬車擦肩而過,秦重從馬車中看到端坐於馬上的荀弋,不免感歎洛陽城的精氣神都與漢中郡不同。
趕考的舉子一般都會選擇住在臨江樓,秦重也不例外,臨江樓靠近皇城,而且文人墨客喜歡彙集於此,可以聽到不少有用的信息。秦家家底也是頗豐,為了清靜,秦重開了間上房,讓書童安頓了一下,就下樓準備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