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小捋直衣擺,老實跪好。
還是得自己挨才是。
……
“如何?”
虞無量抬手轉了一圈,向他炫耀著新衣。玄魚挑起一邊眉,很是奇怪厭煩。
“你這人怎麼如此……”
他抬眼看。
“……沉默!”
就不會講兩句好聽的!
玄魚黑了臉,抱手瞪他。
“不是說準備教我了?”
“你急什麼啊!我才收過一個弟子,還不許我組織組織啊。”
玄魚臉色依舊黑臭。
轉身要走。
“彆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的。”
虞無量笑得諂媚。
推著他往靜書閣裡去,瞧著安安靜靜的。弟子都被支開了。
他臉色稍緩。
虞無量推著他到門口,推開兩邊門,忽的用力把他一推,笑得那叫一個姹紫嫣紅,二月春風。
“你等等,我去倒茶啊!”
倒茶?這廝哪來的好脾氣。
不過玄魚還是往裡走去。一陣香爐紫煙散開。
他忽的臉色一僵。腳就立馬轉回去,欲抬腳跑路。
“都來了。不見一見?師弟。”
內室裡端坐著個老者,就是決定把王二小劃分給玄魚的掌門老頭。此時他輕撚著胡須,一副慈容。帶著些許笑意。
玄魚暗自把虞無量罵個對穿,無奈垂下頭去。回身抬手拱起作揖。
“師兄安好。”
語氣僵硬著,頭也不去瞧他。
“哼!出息了!連師兄都不理了!”
胡子老頭瞪眼,手巍巍顫顫地捧著瓷茶罐,從裡麵拿出些茶葉。
玄魚眼睛一閉,很是無奈地盤腿坐下。帶著一腔怨氣,嘭的像是要把地上坐破一樣。
很是怨懟地看著他。
“你要乾什麼!”
又是咬牙。
“我說過我們早就沒有關係!”
“那個徒弟怎樣?”
老頭卻是笑眯眯的,看著玄魚滿懷慈愛。
“那可是我給你挑的。”
“哼!挑個庶民?還真的是瞧得起我啊。”
玄魚把手架到盤起的腿膝蓋上,再抖個腿就完美了。
“如何?”
老頭還是笑眯眯的。
“雖然身份不高,但是自有合你心意處。”說完笑得開心。
玄魚卻是忍得青筋暴起,手握成拳,捏緊。
“懷穀!我告訴你少給我耍心機!”
懷穀老頭嚇著一般往後仰,小眼睛瞅著玄魚。
“勿惱勿惱!不過是覺得有緣,如果你不合意就算了。總不能讓你生氣才是!”
說著站起來,垂下暗灰色的衣袖。
“那麼就趕下山去!可不能讓我師弟受委屈!”
“嗬!委屈?”
玄魚忽的眼眶泛紅,拳頭卻是鬆開。本來的怒氣衝衝忽的像是抽乾一般癟下去,又是寂寥頹喪。
他頭都無力低下。
“你今日來乾什麼?”
懷穀老頭又是笑眯眯。
“我聽聞師弟要向無量討教如何教導弟子,想著這是師弟第一個徒弟,怎麼的做師兄的都應該關心一二。”
“哦。”
玄魚垂下眼,手指點在地上畫著圈圈。
這望仙門所以內室都是鋪著略有些粗糙的木板,還依稀可見木頭紋路。即使是後來擴建重修都還是如此。
掌門說是少年苦修時閉關靜息,偶爾以手觸摸木板來尋些趣味,於是保留下來。雖然掌教有些不願,但是弟子反映粗地板不易滑倒。就隨了掌門的意思。
玄魚與懷穀同輩,這個習慣也是有的。
當然。是每到煩惱無奈時候的習慣。
“所以師兄來教你。論起來教弟子還是師兄有經驗。”
懷穀笑著垂下眼眸看他。
玄魚還是畫著圈圈,聞言又是哦一聲。
“莫不是師弟覺得師兄這幅老頭樣子不堪入目?”
懷穀自顧自說話著。
“哦。”
忽的下巴一涼,玄魚臉被挑起來。入目是個皮子光滑,眸色清澈的懷穀。隻是依舊白發。
“這有趣嗎?”
玄魚猛的揮開他手。懷穀踉蹌著後退,忽的捂住心口。
“我師弟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