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繼善看看已經是日到中天食用晝食的時刻了,直接吩咐手下眾人;
“吩咐下去,現在開始一個時辰內不再接待大戶登記,彆說人了,就是馬兒跑一陣子也得歇息歇息,咱們先填飽了五臟廟再說其他。”
“郎中吃飯當然重要的,隻是朝廷本來就缺銀錢,指望著這次能來米下鍋,要不咱們分批次去用晝食,好歹就幾個人照看著這裡如何?”
盧繼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不必了,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朱雀門口的城樓下頭,各家各戶派來打聽消息的人馬成堆成片,咱們越是把他們看的太重,越是惹的他們小心翼翼,還不如乾脆來個愛答不理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該來的今天總要做個最後決定的,不想來的你就是八匹馬也拉不住他們的心思。
都能得跟兔子一樣,生怕這樣又怕那樣,說實話若不是顧及著陛下那邊,照我的想法,直接封了冊本一家都不再收留,來了也不要他們。
要這些精明無比的人來乾什麼,沒得攪屎棍一樣再攪亂了行市,既然都聰明成這樣了,那就彆來摻和什麼多好,免得被彆人算計了他們!
就這樣定了再傳出去話,晝食過後隻給他們兩個時辰登記造冊,和領取號牌的時間,到了時間立馬封冊停止。
白酒售賣權的事兒就到此結束了,天下的所有州縣都賣出去之後,就永遠不能再參與進來了。”
一個員外皺著眉頭說道;
“郎中容稟,下官有一件事一直擔憂的不行,等到以後賣酒的人家得了利頭,那些沒有參與進來的肯定不甘心,
恐怕又要使用手段,去搶奪逼迫那些拿了售賣權的門戶,到時候難免會出現持強淩弱的局麵,曆史中千年來不就是這樣演變的嗎?”
盧繼善冷笑一聲道;
“陛下早就料到了此事,已經叫幾位宰相製定律法了,凡是參與進來的人家,不論你是什麼出身,隻要你擁護朝廷就有功勞的。
隻要是今天之前那些來登記造冊的都另外備了一份在戶部,那些是朝廷公告之後立馬擁護朝廷的,陛下豈能叫忠心的人家寒了心?
我聽說新酒令,對於打壓亂市的罪人手段非常厲害,動不動就是抄家滅族之禍,我估摸著以後沒什麼人敢來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畢竟隻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陛下是巴不得找個理由去收拾大戶的,想亂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吃飯家夥。
再說了還有李縣伯在呢,縣伯昨日就和我暢談了許久,那分名冊他那裡也有一份,李縣伯說過,第一批趕來登記的那些,不但是朝廷的忠臣,而且是對他李氏二房的信任。
不論哪一家隻要將來被勢力大的欺負,李縣伯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我也不怕跑了風聲,今日乾脆說個詳細出來。
李縣伯正在組織人馬,專門挑選了三家壯奴,以後隻要跟著他乾的人家,被欺負立馬就是三千壯奴殺過去,李縣伯的脾氣長安城的人沒人不知,不出手算了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你什麼豪門大戶,人家是陛下的義子,皇後殿下看的和親生子一樣的親近,又有隴西李氏二房做根基,還有那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大將軍做靠山,誰能輕易招惹的起?
到時候亂了行市的,就是能使喚銀錢買通朝廷的官員逃脫劫難,也逃不過李縣伯的那一關。
李縣伯什麼脾性?嫉惡如仇的要命,出手更是毫不留情,隻看前幾天那個走水的人販子,和一堆潑皮無賴的下場就知道了,
五十多個大活人全成了廢人,聽說李縣伯當時就帶了八個隴西的護衛,還隻出手了四個,就把那一群人弄成了廢物,可想而知李氏二房那三千壯奴要是全部出馬,恐怕輕易不好阻擋的。
到時候即便是有大戶能活下來,恐怕也是廢人一堆,所以說不用怕的,將來冒出來一兩家被朝廷抄家滅族之後,就都老實了。
便是逃脫了哪一家,還有李縣伯在後頭補槍,死上一堆大戶,那些黑心手段的就都安生了,畢竟腦袋比白酒買賣重要不是,哈哈哈哈哈!”
一群官員聽了自家郎中說出來這一番話,都是直抽冷氣,前幾天的事兒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沒有人不知道這件熱鬨事兒。
忽然間多出來五十多個廢人四處請醫問藥的,能不熱鬨嗎,不過話說回來了,也就是抓兩副藥應應景,都不舍得把銀錢浪費在廢物身上的,沒辦法,不論何時人情都是冷的嚇人。
人走茶涼這是定律,好好的時候自然是一家之主,可是你成了廢人一個,還要花掉得來不易的銀錢絹帛?誰家舍得?更何況本就是壞人一個……
有許多百姓親眼看的清楚,那李縣伯的八個收下隻出馬了四個壯奴,就把一群人打廢,好家夥再招惹那李縣伯帶著三千個找到家裡?想想都覺得可怕。
盧繼善手下一個官員擦了頭上的冷汗,小聲說道;
“啟稟郎中,有李縣伯發出話來下官以為都會收斂許多的,畢竟李縣伯言出法隨,說打就打不會多囉嗦一句,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此說來咱們也不用擔心以後誰來壞了酒市的規矩了。”
“是啊是啊……”
“可不是嘛,李縣伯出手就是想的周到,聽說那些被打廢的,李縣伯安排了人馬,每家陪他們幾十貫銀錢呢,還留著人發放下去,廢了的潑皮們,家裡的正妻給一些,阿耶阿娘給一些,此事處置的當真是叫人心服口服!”
一群官員說起來八卦連晝食都忘記了,紛紛七嘴八舌的激動起來;
“可不是嘛,那些潑皮都成了廢人,哪能守住繼續過日子,肯定是要再找男人的,當然不能把銀錢全部交給那些婦人了。”
“王員外說的有理,應該就是這樣,要是全給了他們的正妻,那撫養潑皮長大的那些耶娘,都是老人了,到時候那些婦人找個男人走了,那些做阿耶阿娘的找誰說理去?”
盧繼善聽著同僚們的話語,也跟著插了一句互動一下;
“是啊,這點我就佩服的緊,單說這一點就能看出來,李縣伯是個細心的,有善始善終的念頭,還能處置得當,是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