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劉娘子回到了前院東廂房偏廳坐下;
“主母呢?”
“回娘子的話,在三進院裡,湘雅閣西廂房第六間歇息著。”
“啪!”
劉娘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
“混賬東西,這是誰安排的?湘雅閣是族長睡午覺的地方,豈能叫婦人進去坐月子?”
很明顯,劉大管事動真火了,一屋子下人和侍女嚇得低著頭不敢吭聲。
“都聾了?”
“回娘子……主母屋裡的二等侍女非要如此決定,我等阻攔不住。”
“我問你,主母可知道這些?”
“回娘子,主母可能不知道的,生了滴長子之後,主母累的昏迷過去,還是族人們抬著進去湘雅閣的。”
“派人過去,趕緊摘了湘雅閣的牌子,快快給我換取下來,莫要玷汙了族長的貴氣,快快快!”
“娘子安心,小人擅自做主,在主母進去的前一刻鐘,就安排人去取下來了,還點了香,稟報天地,此院丟棄不用,另起爐灶。”
劉娘子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長處一口氣,坐了回去;
“來人!”
“娘子請吩咐。”
“賞,給我重重的賞他。”
劉娘子的手段向來賞罰分明,對錯清楚,從來不喜歡耍嘴皮子,所以手下的人馬個個都是乾勁十足,沒有人應付差事,這也是李鈺非常欣賞她的地方。
“請教娘子,如何賞賜劉五郎。”
“戶籍提升一等。”
“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李氏二房的戶籍一直分三六九等,人儘皆知。
可是前年開始,族長把其中最低等的戶籍三層,全部取消,所以現在的二房家族,基本上是沒有奴仆了,都是二房的族人戶籍。
可是下三層雖然沒有了,可這中三層,上三層的戶籍,還是層次分明,反而晉升的路,比以前卡的更嚴了,各種條件增加了許多,這是二十一姓大家長和劉老夫人一塊商量好的,說是不能叫沒功勞,光吃不乾的人,渾水摸魚。
就說這劉五郎吧,是小劉姓,劉娘子婆家劉姓裡出身的,跟著劉娘子乾差快十年了,從一個最低層,做到了現在當著一個小小的管事。
其人身份乃是中三層戶籍裡的乙等,這要是再升一次,直接就是中三層的頂級了,可算是二房裡標準的小貴族身份,摘個牌子匾額,就給升一級?
劉五郎自己也蒙了,趕緊推辭;
“啟稟娘子,也不是多大的事,小人不敢接受如此賞賜,可彆招惹了管戶籍那邊的大管事……”
劉娘子翻了個白眼;
“你胡說什麼呢?”
“是是是,小人有錯,小人不說就是了。”
“所有大管事,沒有一個會反對你晉升一等戶籍這個事情的,族長的貴氣可不能隨意被衝,這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你的功勞非常的大。”
劉娘子剛說完,旁邊一個二等侍女趕緊接了一句;
“是啊娘子,平常門戶都知道這些道理呢,男人的氣可是很重要的,可不能有婦人的那些……給衝了。”
“那是那是,娘子您不說小人都知道這些的,去年,梁家九房,三門下頭梁老八的女人,
把她來天癸的衣裳,和他男人的衣裳一塊兒洗了,結果梁老八在族長遇到刺殺那次,被賊人一箭射中了喉嚨,真心死得冤枉,死的窩囊!
天可憐見的,咱們二房的爺們兒,沒有斬殺人頭,就先死了自己性命的,還真是少見的厲害。
小人覺得吧,那梁老八就是叫他女人給壞了貴氣,生生的窩囊死了。”
“就是就是,啟稟娘子,護衛梁老八的事兒,奴婢也清楚呢,奴婢家和他家住在一排房,梁老八的女人,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平時不在乎這些,結果弄得現在人見人厭,也真夠嗆了。”
“所以我才說重重的賞賜老五呢,他的功勞在於機靈,提前摘掉了牌子,又點了香火,稟報過天地,這就跟族長沒有乾係了,主母想在那院子裡坐月子就隨他去好了,反正已經惡心不到族長的貴氣了。”
“娘子說的有道理。”
“肯定啦,老五提前就摘下來了,所以傷不到族長的貴氣。”
“老五真機靈,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小事情呢?”
“好了好了,再賞他銀錢三貫,布十匹,粟米三石。”
“唯。”
劉五郎笑的合不攏嘴;
“謝娘子,謝我的好娘子。”
“好好乾,我這裡不用耍嘴皮子,活乾不好,你就是天天往嘴上摸蜂蜜也沒用,用心的當差,會不會哄我,都不打緊的。”
“是小人記住了。”
“這些不光是說老五,你們都得聽進去,操心的人,早晚要起勢,這是跑不掉的,我也願意行個方便之路,可總得給我個理由,才能偏心你們吧?”
“那是,那是。”
“娘子說的太對了,難怪老夫人要把內宅第一人的差事交給您呢。”
“可不是嘛,老夫人是何等厲害,眼睛可毒辣的很呢。”
一群手下圍著劉娘子閒話家常,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劉娘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湊合著,心裡惦記自家娘娘教訓的那些……
正說著話呢,外頭看守大門的下人一路小跑著進來;
“啟稟娘子,族長回來了,門外碰到了公輸大家長,正在說話。”
“好。”
劉娘子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去迎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