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我都緩了一年了,你爸願意給村裡人便利,那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們感念他的好是一回事,但這也不代表我們願意一輩子被你們家吸血,今天你必須得把錢給還上。”
“我們家什麼時候吸血了,你這說法未免也太過於血口噴人了。”
“嗬嗬,你家向村裡人借了多少錢,心裡就沒有一點數嗎?從去年到今年,光是我家就前前後後借給你四千塊錢,而你至今都沒有歸還!誰家的錢是大風吹來的啊,要不要臉”
“要這麼計較,五年前你家大兒子出車禍要動手術,村裡人家家戶戶給你家募捐,光是我爸一個人就給了三萬塊,這又怎麼說?”
“嗬,我還是那句話,這都是你爸自願的,彆想著那這件事來壓我們一頭!”
“我從沒想過挾恩自重,劉伯,我是真的暫時拿不出錢,要不這樣,我找的兼職是周結薪水,我下周拿了薪水還你幾百?”
“拿不出錢?你彆在這跟我哭窮,誰都知道你們家是做古董起家的,隨便賣一幅畫就能賺老大一筆錢,說不準你爸就留了幾幅畫給你當嫁妝呢。再說了,你這裡不還有一棟房嘛,三層小洋樓值不少錢呢,想當初全村都是土胚房,就你家起了這座豪華大房子,嗬嗬,顯擺得很喲。”
聽著外麵的對話,黃鳴山心中閃過一絲悲涼。
說話的兩人,他都很熟悉,
一位是他的女兒,一位是村頭的劉老二。
外麵兩人越吵越激烈。
漸漸的,耳朵裡不僅僅隻傳來他們二人的聲音,更多人加入了這一場爭論當中。
爭論的主題也不在於是否願意借錢,而是變成了黃鳴山是否挾恩自重、是否還藏有古董、是否願意出售現在居住的小洋樓、是否是因為做多了虧心事才得了血友症
黃鳴山怕自家女兒吃虧,趕忙下床推開門。
門外站了一大圈的人,他們涇渭分明地分成三派。
六成是站著不嫌腰疼且喜歡看熱鬨的人,三成是幫著自家女兒說話的人,還有一成是幫著劉老二且不願意再借錢的人。
“爸!你的手臂!”黃琪雪驚呼一聲。
黃鳴山瞥了一眼,發現自己手臂上出現了明顯的青紫淤痕——這大概是剛才急著出來而不小心與哪裡磕碰了一下所導致。
他沒有在意“我在裡麵休息,聽見大家夥在外麵吵作一團,挺熱鬨的。”
劉老二嘴唇翕動,本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偃旗息鼓。
旁邊一位村老趕緊出來打圓場。
若按照以往的情況,不願意爭執的黃鳴山或許也就嗬嗬一笑,就這樣過去了,但看著自家女兒微微泛紅的眼眶,他心中少有的升起一股慍怒。
他掃視周圍一圈“關於我過去十幾年做的事情,大家認可也好、不認可也罷,總歸是得了好處。”
“我不指望大家對我感恩戴德,但也不希望有人借此說出一些莫須有的揣測,時不時地從哪個疙瘩角落裡跳出來,指著我女兒的鼻子胡亂地一通說教。”
“我其他的事情可以不在乎,但這一點,我絕對不會退讓。”
說完,黃鳴山也懶得理會眾人的臉色,帶著自己女兒回到屋裡。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爸,我恨他們,”黃琪雪抬起頭,語氣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好心不一定會有好報,人善反而被人欺,這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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