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山人從恍惚中驚醒。
首次退出入定納靈的狀態,他先是有些迷茫地打量一下四周,隨後才慢慢恢複清明。
他隱約感覺到自身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沒有去理會房屋外的呼喚聲,而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赫然發現原本紅腫脹痛的手臂,此刻已經恢複正常的大小。
他不由得輕輕晃動幾下。
手臂雖然仍有些微的刺痛之感,但遠不如之前的強烈——因為兩天前突然爆發力道而肌肉撕裂的手臂,此刻儼然得到了細致的修複。
眼前這一幕,無疑證實了他的某些猜想。
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不由得喃喃出聲“自己這算是踏上了修行之路嗎?”
屋內,清淨山人靜坐原地。
屋外,呼喊的人未得到回應,卻並沒有離開,反而喊得愈發大聲。
清淨山人好幾次快要陷入沉思,都被這熟悉的叫喊聲給打斷。
他無奈起身,一邊走向房門,一邊高聲回應“我聽到了,魯彪你可彆喊了,你這大嗓門叫得我耳朵疼。”
魯彪是兩天前他所前往會館的會員之一。
他年齡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雖然有時候略顯中二,但為人開朗大方、崇俠好義,在會館中的人緣很是不錯,清淨山人對他也頗具好感。
因為同樣喜歡道門文化,且同樣鐘情於拳術,兩人時不時地就會約個時間,或是交談暢聊良久,或是相互切磋一番。
而眼下這種未打招呼,就直接找上門的情況,還真是頭一次。
清淨山人推開房門。
他在琉山山腳搭建的是一個小院子。
此刻,院子內正站著四男一女。
其中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正是剛才幾乎喊破喉嚨的魯彪。
在他兩側,則分彆站著兩位扛著攝像機的男子。
其中,左邊男子稍矮,穿著花襯衫。
右邊男子較高,看上去年紀也更大,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鏡,左胸口還彆著一張掛牌,掛牌上麵寫著“琉山電視台”的字樣
在眼鏡男的右前方,站著四人當中唯一的女性,她的打扮穿著很職業化,左胸口同樣彆著一張工作證,不過上麵多了“實習記者”四個字。
至於五人當中剩下的那名高壯男子,並沒有站在原地,而是立刻走到清淨山人跟前,眼神裡帶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審視“你好,我是長藤武館的館長,蔣悍。”
清淨山人皺了皺眉,神色冷淡幾分,隨意地點頭應了一聲。
隨後,他也不管眼前男子是什麼反應,直接將眼光投向不遠處的魯彪“你找我乾什麼?”
魯彪屁顛顛地上前。
他徑直插入高壯男子和清淨山人之間的空間,故意將兩人隔開,然後拉著清淨山人的手,近乎是生拉硬扯地將他拽到眼鏡男和職業女跟前。
“喏,他們是琉山電視台的,這位是電視台的攝影師,這位是電視台的記者,”魯彪語氣很是熱情,“他們聽說了你兩天前救下孕婦的事情,想要對你進行一個人物采訪。”
說完,魯彪嘖了一聲“看不出啊,清淨老哥,平日裡冷冷清清,背地裡竟然還是一個五好公民。”
清淨山人覺得意外的同時,也同時感到有些棘手。
前兩天,那名孕婦曾找上門並送了一麵錦旗,他本以為這件事會就此了解,卻沒想到電視台的人還會找上門——眼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曝光度。
清淨山人不說話。
場麵一時有些冷清。
那位女記者和攝影師對望一眼,隨後主動上前搭話。
她展開笑臉“你好,我是琉山電視台新來的實習記者,裴青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