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少有進行這種方式的溝通,它話語間仍顯得有些凝滯,但因為實力強上不少,倒沒有出現如最初那隻山鹿那樣出現語句斷斷續續的情況。
“不用謝。”剛才猿猴的反應讓秋水女冠有些心驚,眼下山鹿首領的道謝,讓她略微鬆了口氣。
山鹿首領沒有和女冠繼續客套,它在簡單地表達了心意之後,就開門見山地問起最關心的問題“聽孩子說你能夠幫助我們消滅黑霧?”
孩子?
秋水女冠看了那隻梅花鹿,隨後點點頭“我能夠消滅黑霧,事實上我之所以跟著它來到這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發現你們似乎也在致力於消滅黑霧——這與我的目的不謀而合。”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我想知道與黑霧有關的更多信息。”
山鹿首領頭頂的鹿角微微晃動。
它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片刻之後,再度緩緩傳來意念“跟我來。”
說完,它轉身向穀地的一角走去。
秋水女冠跟了上去。
在路過鹿群的時候,她忍不住出聲詢問“它們實在乾什麼?”
“淨化,驅散,治愈。”山鹿首領依舊簡潔地回答了一句,見女冠皺了皺眉,以為對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又補充說道,“它們的體內都潛伏有黑霧,我們能夠淨化掉這些黑霧,而在黑霧被淨化掉之後,它們的體質會相應地下降不少,原因是黑霧會在湮滅前拚命存活、從而吸收大量宿主的身體能量,所以為了保證它們不會因此喪命,我們會渡一部分能量給它們。”
秋水女冠嘖嘖稱奇,這幾道步驟組合到一起,比自己當初那種粗暴的消滅方法可強多了。
隻不過她心中的疑問仍然沒有得到解決。
她之所以皺眉,是因為眼下被汙染的鳥獸實在有些多“它們是怎樣被感染的?”
“喏,答案就在前麵,這就是我帶你過來的理由。”山鹿首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加快腳步,將秋水女冠帶到了目的地。
這裡有一塊明顯的凹陷。
凹陷地表之下,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幽深地洞,而在洞口的周圍,圍坐著數隻一看就不凡的動物尾部翎羽散發赤藍二色光芒的孔雀、學人盤坐的胖狸、毛發呈罕見顏色的青狐
它們相互之間傳導著某種韻律,並仿佛封印一般持續籠罩在幽暗地洞的入口,阻止著地洞深處鼓動的縷縷黑霧。
不得不說,秋水女冠被眼前這幅陣仗給驚到了,能說人言的山鹿已經讓她驚詫萬分,沒想到一轉眼,她又看到了如此之多的疑似精怪的存在。
山鹿首領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它開始緩緩的敘說,並尋求援助。
“黑霧是在不久之前出現的,神祝大人對此早有準備,事先就接收到了一道神諭,吩咐我們加緊防範,並在第一時間就帶領我們掃除了大部分威脅。”
“隻是,在即將掃除所有威脅的時候,另外兩位神祝大人卻傳來消息,將駐守在這裡的神祝大人調了回去,我們不得不獨自清理剩下的零星黑霧。”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在這片穀地當中,竟然還潛藏著一枚黑霧之種。”
“我們這些普通廟祝無法徹底消滅它,隻能勉力壓製它的成長,唯有能夠借助尊神力量的神祝大人,才可以令其徹底歸於虛無。”
“在發現黑霧之種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已經派遣同伴,去向神祝大人報信求援。”
“但過去好幾天,我們都沒能得到回應,而在這段時間裡,從最開始的緊守地洞到現在偶爾能夠釋放出逸散黑霧,黑霧之種成長得愈發成熟。”
“為了避免黑霧不斷寄生、大肆屠殺同類,我們不得不分出人手,去追捕外麵的汙染生物;但分出的人手越多,這裡的壓製力量也就越少,逸散的黑霧也越多——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我們需要外援。”
山鹿頭領一次性說了這麼多的話,秋水女冠聽完陷入了緘默,默默地消化剛才得到的眾多消息,並暗自估算黑霧之種的威力。
山鹿頭領的聲音忽地再次傳來。
“我的能力能讓我感知情緒的每一處細小波動,因此我能變相地分辨出話語的真假。”
“剛才你說你想要消滅黑霧,我信,也正是因此,我才說了這麼多給你聽。”
“我希望你能找來更多同類助我們一臂之力。”
秋水女冠訝異“你就這麼信得過我?”
“我之所以能生出靈識,是因為得到一位神祝大人的六氣澆灌,他曾經對我說過,不可以將自己托付給人類,但可以嘗試著相信人類。”山鹿頭領說出一番頗有玩味的話語,“畢竟,眼下的我們若繼續獨立堅持,要麼是成功等到神祝大人的救援,要麼就是親眼看著黑霧之種爆發,毀滅我們的整個家園。”
“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除了自己之外,我並不確定有其餘超凡人士的存在,雖然有一位不,兩位同道值得懷疑,但想要將他們喊過來,恐怕”秋水女冠說出的話語讓山鹿首領很失望,但緊接著對方又話鋒一轉,“不過,你若相信我,就請為我找來分彆具有五行屬性的靈材,我定全力一試!”
暫且不提消滅那顆所謂的黑霧之種,會為自己帶來多少金色氣流,是否能讓自己滿足登上龍庭的要求,光是眼前這群精怪,就值得她拚儘全力。
而且的威力,在很大程度上與法旗的品質有關,若是換上靈材法旗,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山林穀地之中,人與獸全部行動起來。
而在截斷山脈之外,特事所的人也聞聲趕來。
吳奇是在一陣呼喊聲中睜開雙眼。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能與我正常溝通嗎?”溫書昀出聲詢問。
“溫部長?你怎麼來了。”吳奇看著自己昔日曾為後勤人員時的頂頭上司,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回過神,“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種問題,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沒事,按理來說,應該是行動隊的褚隊長對你進行問話,但他現在肩負另外一個任務,所以暫時由權限等級足夠的我來接替,”溫書昀沒有去怪罪對方的失誤,“是這樣的,我本來奉命在附近一帶活動,但接到了總部命令,於是立即趕到這裡,想仔細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所謂的“當時”,應該是指自己撞見劉哥被山貓殺害的時候吧。
吳奇心中湧現出黯然與憤懣。
他深呼口氣,強自鎮定心神,再次重新回憶了一邊當時的情形,並重點闡明部分細節“我記得當時突然變得很熱,出現過一道紅色影子。”
“嗯,這些我知道,你當時很冷靜地調整了記錄儀的鏡頭,雖然影響有些模糊,但勉強能辨認一二。”溫書昀手中的記錄筆將這次談話內容儘數記下,“行,我想問的都問了,你安心休息,這才你表現得不錯,上麵會有相應的獎勵。”
“我能把獎勵換做特彆培訓嗎?”吳奇忽然說了一句。
“我會幫你說的。”溫書昀身形一頓,想起那名劉姓人員的死狀,心中隱有所悟。
他轉身離開,將錄音筆的內容上傳至總部,隨後看了看手表,發現快到截止時間,趕緊腳步匆匆地來到一個全封閉的房間。
“褚高光怎麼樣?”他問向守在門口的數據記錄員,“他熬過來沒,身體是否有衰竭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