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皓不去看對方發白的臉,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來之前,已經前去查看了那幾位小孩的身體狀況,他們體內的邪火確實已經被拔除,但流淌在經脈之中的燥火之氣依舊旺盛。”
“這股燥火之氣不像是有意為之,更像是長時間的無意識的滲入侵染。”
“你的爺爺,也是相同的症狀,不過和那些小孩不同,他距離你更近,受到的能量場侵染也更嚴重。”
“而隨著你三天前爆發能量點燃整個小豐村,你爺爺體內一直積累的燥火之氣,也隨之爆發開來,所謂沉屙難愈,說的便是眼下的情況。”
蒲夏桐張了張嘴,眼神有些茫然“可是我明明每天都在抑製體內散發的能量,為什麼”
“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嚴皓打斷了她的話語,“讓眾人體內誕生燥火之氣的火屬性能量,不是從你體內散發而來,而是從四麵八方彙攏而來。你可以壓抑自己的能力,但阻止不了天地自然之間,那龐大浩瀚的火屬性靈力對你的青睞。”
不是體內散發,而是四麵八方彙攏而來?
蒲夏桐一時間靜立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來曆,但我能感覺到你的血肉之中,蘊含著一股極為濃鬱和純粹的火相之力,並且這股火相之力還在飛速地壯大,”嚴皓站在一旁,見到這幅情形不由得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對這個情況是心知肚明的,但眼下你的表現卻又讓我產生了一些遲疑。顯然,你無法控製這股聚攏而來的火相之力,除了某些情緒激蕩的時刻,大部分時間你都隻能放任它遵循某種特殊的方式,對你的血肉之軀進行改造。”
話音落畢,蒲夏桐沒有出言反駁,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助。
“你能教我如何控製身體裡的這股力量嗎?”她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你雖然不是人類孩童,但也勉強算是一名幼崽,若是可以,身為少司命神祝的我,自然願意給予你指引和庇護,但我做不到,”嚴皓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你自己或許察覺不到,但我卻能感知到,一股比火相之力更加駭然的力量,正在你的血脈裡流淌,現在之所以沒有爆發出來,僅僅隻是因為你還未觸發某個條件,未能將其開啟,如果我揠苗助長,說不定就會讓你提前接觸到你掌控不了的力量,那反而是害了你,也害了周圍的人。”
蒲夏桐的雙眼愈發茫然。
那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明明不想害任何人,隻想安安穩穩地生活,卻為何被莫名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嚴皓看著沒有說話的蒲夏桐,大致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眼神露出幾分憐憫“你雖沒有害人之心,但對他們來說,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嚴皓低頭瞥向昏迷不醒的老人,心中又浮現出那幾位曾被邪火入體的小孩,深呼口氣,語氣多了幾分冷硬“你走吧,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沒有山沒有水,隻有石頭和沙塵,當你的傳承結束能夠掌控自身力量的時候,再看看能不能回來。”
話音落下,蒲夏桐身軀一顫。
這種被驅逐的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仿佛觸碰到了某種開關,她全身的力量頓時宛如沸騰之水,咕嚕咕嚕地躁動個不停。
下一刻,蒲夏桐全身泛出宛若實質的紅光,整個人被無窮的焰火給包裹住。
恍惚間,她聽到那位少年驚怒交加的厲喝。
“血脈?覺醒?”
“你已不適合待在這裡。”
“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