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動人生!
轉眼又到了周末,星期六一大早,房東老太太給我送來一封信,是銀行寄來的,告知我有400美元轉入我的賬戶,我知道是唐玉龍轉過來的,好歹他也是個知識分子,畢竟和市井沒文化的人不一樣,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掠奪。
我早早吃了早飯,坐在躺椅上看書,看了一會兒天已經大亮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我看看桌上的表,已經是上午9點多鐘。有人輕輕的敲門,這麼早,誰找我?住在這種類似大雜院中,要睡個懶覺可是不行,我狐疑地打開門,一個丹眉細眼,披肩發齊劉海,一襲黑色長裙,外穿緊身黑色呢子大衣狐毛領子,身材苗條的清爽的30多歲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她略帶羞怯的問“水醫生住在哪個房間?”我指指樓上說,一上樓梯左手。她又羞怯的紅著臉道了謝,然後提起黑色的長裙,踩著狹窄的吱呀作響的樓梯上樓去了,旋即對門於醫生女兒嬌嬌從門口探出頭來,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臉頰上兩個深深的酒窩調皮地泄漏了他的青春年少,“阿姨,我可以進來嗎?”她指指我的房間,我怔了一下,點點頭,我倆坐在床沿上,“以後彆再叫我阿姨了,叫我周醫生,我不習慣被人叫阿姨。”我正色道,這麼多年一直上學,不經意間自己就變成阿姨了,隻是心裡還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嬌嬌又笑了一下,溫和的說“好的,周醫生。剛才那個女的是來找水醫生的吧?”我點點頭,嬌嬌又道“她肯定是水醫生的女朋友,你知道嗎?水醫生的女朋友特彆多,你沒看到水醫生每天做飯做好多,然後分裝到飯盒裡,騎上他的破爛自行車,給那些女朋友送去了。”“哦”我心想,莫不是他的女朋友是一群流浪貓,他每天去送食。女孩突然神秘的說“水醫生有個師妹,經常來找他,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那女的剛二十出頭,一天到晚哥哥長哥哥短的叫個不停,真是不要臉。”我沒見過,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嬌嬌見我沒反應,無趣的說“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臉上又恢複了病氣。
近午時分,聽見水醫生送那女的下了樓,我去廚房做飯,炒了個西紅柿雞蛋,又蒸了鍋大米飯,水醫生端著筆記本電腦走進來,坐在餐桌邊,瀏覽網頁。我把大米盛到碗裡,剩下的大米盛到大塑料食盒裡放進冰箱。我端著碗站到水醫生背後,看他在看什麼東西,他的電腦屏幕上是照片,天高平淡,草地遼闊,水醫生回頭看看我“你有沒有去過西藏?”我笑笑說“沒有,難道你的照片是在西藏拍的?”他得意的說“當然啦。”“我聽說那裡海拔很高,高原反應很厲害。實際是不是如此?”水醫生說“我還好,有兩個韓國人,讓我給他們拍張照片,你猜怎麼著,他們基本上彎著腰,抬不起頭來,讓我準備好拍,然後大喊一聲,站直了。他們拚命一挺,站起來,我趕緊按下快門,拍了一張,一拍完,他們立刻像泄了氣一樣,彎腰喘氣,然後再大喊一聲,站直了,再拍一張。”嬌嬌臉色陰沉地走進來,徑直到冰箱那裡,收拾冰箱裡的東西,水醫生看著電腦,一邊翻頁,一邊說“剛才來找我的那個女醫生是重慶市人民醫院兒科的。”他的眼睛悄悄掃視著於醫生女兒。“哦,我說怎麼說話那麼溫柔”,不等我說完,嬌嬌啪的一聲甩上了冰箱門,一昂頭冷笑了一聲,闊步走出廚房。我注意到電腦上水醫生和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婦女搭著肩膀站在一起,看上去那女人比他足足老了至少十歲,我疑惑但不露聲色的問“這是你愛人?”水醫生說“是。我兒子12歲了,都是我愛人特彆是嶽母一手帶大,我在家什麼也不用操心。”我笑著說“你好福氣,一看就知道屬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你孩子平時住在嶽母家?”“我嶽母和我們住在一起。我雖然不乾活,但什麼都會乾。”水醫生淡淡的說。我點點頭“這個我信,特彆是刀工一流,一看就是個好外科醫生。”我吃完飯回房間了,中午不想睡,坐在電腦旁上網,想想國內已是半夜,也不能影響彆人,拿出筆記本想把最近學的內容記下來,可想想又怕萬一筆記本壞了,不如拿攝像機拍下來,我取出攝像機,先對著窗外拍一拍路上的行人,鏡頭裡水醫生穿著他的灰色羽絨服,戴著皮帽子,騎著他那輛破舊自行車,車把手上一個大袋子裡裝滿了飯盒,我不禁想起於醫生女兒說的話,撲哧笑出聲來。
我從書包裡取出在實驗室打印的10篇論文,坐在躺椅上細讀,讀到關鍵的地方,就在那一段旁邊的白邊上做一下筆記,不覺又夕陽西垂了,我去廚房吃了點剩飯,洗了個澡,晚上8點多鐘,和父母上網視頻了一會兒,高中同學已經陸續上線了,這幾天無事時,在搜狐的中國同學錄裡找到了高中同學,於是找到高中的組織,基本上是瞎聊,大家畢業後各奔東西,已經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我也常常是潛水,並不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