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動人生!
六月的天氣,白天明顯變長,前一天夜裡並未發生任何地震或台風,我們公寓的人晚上圍到餐桌邊吃飯,房東老太太也在,我們不想在她麵前說美國的不是,所以誰也不提地震和台風的事。老太太笑著說“你看我的發型怎麼樣?”我這才注意到她純白的一頭白發在額著的位置是整整齊齊的劉海。她化著紅嘴唇,配著銀白色的頭發,紅白搭配,很亮眼,“我今天剛在理發店理的。”我問“花了多少錢?”房東老太太睜了一下眼睛,在睜到最大的時候定格了一秒說“60美元,不便宜。”“哦!是不便宜,”我心想“中國的科學家在美國都舍不得理發,一個沒文化的美國老太太倒花數倍的錢燙頭發。”房東老太太說護士凱莉今天畢業了,白天回來搬了東西走了,今天白天有一個女的來看過房子,是ayo醫院的會計,可能下周要搬來,她是本市人,不住在這裡,隻是中午歇個腳。
我想起那天凱莉說的話,問“聽說後麵的街上住的好多吸毒的壞人,你說壞人會不會有一天襲擊我們?”老太太瞪著圓圓的藍眼睛“誰敢?不用怕,有壞人敢來,我用槍打死他們!我的□□就放在地下室,”老太太認為我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沒再接茬。房東老太太轉而憤怒的說“今天我去選舉,美國人就是有那麼些敗類,一個老頭窮得要飯,卻開了一輛勞斯萊斯到處炫耀”,我驚奇的問“那他哪來的錢?”“銀行貸的,然後不還了,美國的經濟危機就是這些人害的。”荷蘭小夥像小狗一樣在地上竄來竄去,這時又坐下來,盯著我的眼睛問“你們中國賣不賣毒品?我說的是□□之類。”我說道“在中國吸毒販毒都是違法行為,參與者是要坐牢的,全世界好像都一樣吧!”神秘的說“在荷蘭,□□在街上隨意買賣,甚至在市政府門口賣□□都沒人管,但在鄰國德國就不行了。在荷蘭往德國的火車上,德國警察帶著半人高的大警犬,在火車車箱裡來回巡視”,學著警犬的樣子到處聞“特彆是在荷蘭人身上嗅來嗅去,真是侮辱人格,好象我們荷蘭人都是罪犯。”一邊說一邊比劃著警犬的高大和凶猛“你說氣不氣人,□□真的是毒品嗎?為什麼在荷蘭不算毒品呢?”我心想“荷蘭好像挺落後的,允許吸□□,”我說“從醫學的角度,任何引起成癮性的物質都是毒品。”荷蘭小夥似乎剛剛明白似得張圓了嘴。房東老太太壓根看不起這個又蹦又跳露半個屁股的小夥,站起來下樓睡覺去了。
半夜,隔壁紫晟的哭聲又吵醒了我,她老公今天下午剛走,她怎麼又哭上了,我預感到紫晟在ayo最終也待不下去。那天,我和楊醫生說過,常常半夜裡聽到紫晟在哭,楊醫生表現的很冷漠,他說“怪紫晟自己,實驗老是做不好,天天讓老板罵。”我說“你就不能幫幫她?大家都是中國人,而且是在這裡短暫學習,又不存在利益關係。”楊醫生不好意思的說“好吧,隻是我幫她的地方很有限,因為你也看見了,我們做的是不同的實驗,而且我們的實驗又都必須迅速完成,有嚴格的時間控製,否則一天的基礎工作就白做了。所以誰也幫不了誰,不是我不願意幫她。我這麼大歲數了,難道還和一個小姑娘爭鬥?”我笑說“我也是不忍心她每天夜裡這麼哭。”我歎了口氣,披衣起床,敲了敲紫晟的房門,她打開門。我摟住她的肩膀,她瘦小的身體在我懷裡顫抖著,我扶她在床邊坐下“紫晟,我覺得你還是去你老公那邊吧,你們實驗室如果沒有楊醫生還好,同時來了兩個中國人,一個那麼強,你又怎麼能比過楊醫生,他比你大了整整15歲,一直在搞這項研究,已經在業界小有名氣。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實驗有什麼問題也沒有人幫你分析一下,你還是彆在這裡了,到你老公那邊,相互也有個照應。”紫晟哭著說“我隻是有些不甘心。”我說“如果你一直待在這裡,過上半年,你再想去那邊,恐怕就去不了了,人家畢竟是要找個乾活的人,半年剛剛熟悉情況就結束了,一般老板不願意要。”紫晟說“我知道,謝謝周姐。”我擁抱了一下她“好了,彆哭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