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以這兩家為首的忠正之臣都視狐狸精寵妃為禍患,若再得知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妖女戰神,那鐵定得炸開鍋。
但楚靈犀就愛挑戰高難度的刺激,對付硬骨頭就得用硬辦法,巴結舔狗全無用處,必須得正麵剛,要多剛有多剛,剛贏才有話語權。
老天也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適時地為景宇和柏誠各降一道情劫。
“我提三個問題,阿瀾是殺是留,由你決斷”,楚靈犀擺出青衣花旦的架勢拂擲抖袖,質問柏誠:“第一,她的家鄉是何處?”
“她來自北荒附近的小村莊,你在酒樓時一直聽牆角,何必明知故問…”
“問”字隻吐了一半的音,柏誠驟然醒悟妖女的意圖,賭氣臭著的黑臉倏而慌了神色——
北荒方圓五百裡寸草不生,荒無人煙,何來村落?
四界地圖他明明熟記於心,可是與阿瀾獨處時腦子仿佛神遊到九霄雲外,絲毫未察覺蹊蹺。
楚靈犀見他的智商終回歸,繼續道:“第二,阿瀾像極了蜜罐子裡泡大的傻白甜,這和她的身世經曆相符嗎?”
一位失去雙親的孤女,由師父撫養長大,按常理推斷,寄人籬下的她應更早通人情世故,不該像孩童一般懵懂無知。
“或許…阿瀾的師父待她如親生女兒…百般嗬護疼愛…”
柏誠自知借口牽強,聲音越來越低。
楚靈犀講出壓軸一問:“最後一個問題來了,她的師父是誰?”
柏誠心亂如麻:“我…我不知道…”
“我替你問過了”,楚靈犀背手緩步,以他為圓心繞圈圈:“阿瀾遲疑了一陣子,然後說她的師父沒有什麼名氣,道出名字也無人知曉。”
真相從不在話語之間,而是暗藏在遲疑之中。
柏誠的心分裂為兩半,一半由理智主導,對阿瀾的信任轟然崩塌;另一半由感情支配,依舊期盼奇跡出現。
景宇補充道:“阿瀾在酒樓提起北荒的時候立馬就慌了神,八成是說漏了嘴,可惜你情迷心竅,並未察覺反常。”
柏誠仍抱一線奢望:“如果她真的是探子,那在來魔界之前定然受過嚴格訓練,怎會輕易露破綻呢?”
“騙術的最高境界不是無懈可擊,而是巧妙地露破綻迷惑眾人,假扮成蠢蠢的小白兔,讓大家對她放棄戒心,待時機成熟,再亮出獠牙利爪,到時候老虎獅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楚靈犀是心機謊言界的扛把子,對於行騙頗有心得:“阿瀾有可能清白,更有可能是段位比我高的騙子。”
景宇貶損道:“迄今為止,我還沒有見過比你更會做戲的騙子。”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絕不能自恃優秀而輕視對手,否則終將釀成驕兵必敗的惡果。”
楚靈犀三觀扭曲如麻花,臉皮厚比城牆,拍了拍他的肩又道:“謝謝你的認可,我會再接再厲,勇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