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多虛妄,說楚雲昊與楚靈犀兄妹有弑父奪權之心,但凡長腦子的人就知道這不可信。
渣爹楚國主壓根兒不用人謀害,他自己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貪色貪酒貪樂,縱yu無度,絕非長壽之相。
重生之後的楚靈犀,幾乎每一刻都在後悔,她此生最大的錯,就是認為渣爹的良心仍存。
渣爹從未給予過她父愛,無論她撒嬌、示弱還是哀求,都得不到半分關心,等待她的唯有打罵與斥責。
楚宮對於她而言,不是溫馨的家,而是長夜無明的苦海,扭曲的環境生扭曲的性情,楚靈犀一步步走上了反抗之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渣爹的機會。
可是他們兄妹並沒有動過起兵謀反的心思,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奪權,她的哥哥楚雲昊既是長也是嫡,功勳赫赫,賢德無雙,受萬民擁戴,皇室庶子無一可與他匹敵,未來楚雲昊必將繼承大統,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弑父謀反。
而且,即便仇怨似海深,他們兄妹與渣爹終究是血脈至親,楚靈犀曾顧念親情,認為就算徹底撕破臉,也不至於刀劍相向,畢竟血濃於水。
她終究還是太天真,虎毒不食子,渣爹毒勝惡虎千百倍,殺女囚子,喪儘天良。
憶及此段傷心事,楚靈犀沒有眼淚,僅有緊攥的拳頭,她不會再為渣爹掉一滴眼淚。
妖女戰神沒有父親,隻有渣爹,一掌置她於死地的渣爹。
往事不堪回首,她從慘痛往事中回神,見小奸龍澄暉還在對幻境進行精雕細琢。
菊花東籬旁多了一張古樸的八仙桌,其上擺有圍棋棋案,還有撇口細頸、垂腹圈足的玉壺春酒瓶,配兩隻同色青瓷冰裂紋酒杯。
意境極雅極美,玉壺買春,賞雨茆屋,座中佳士,左右修竹,逍遙自在。
見此情此景,或新生好奇,對弈飲酒者為何人?
或許是如俞伯牙與鐘子期一般的高山流水知音,一派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文人隱居雅趣,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也或許是紅袖添香的絕色佳人,這一種的可能性更大,因為楚靈犀發現,幻境竹屋的梅花窗內,隱隱晃動著一個影子,似是人比黃花瘦,瞧姿勢仿佛在對鏡貼花黃。
楚靈犀打趣小奸龍:“看來你和其他性冷淡的神仙不同,隱居都得攜伴而行,說不定不止帶一位美女,不怕其他老神仙指責你的生活作風有問題嗎?”
澄暉也意識到了相同的問題,動了動食指,將窗前那影子抹去,剛剛隻是一不留神暴露了花心本性,轉臉便趕忙戴上道德模範的假麵。
暮亭是坦坦蕩蕩的真風流,而澄暉是遮遮掩掩的猥瑣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