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挑眉讚許:“哦喲~有長進,連幻物術都學會了!”
幻物術可幻變物體大小,小小的一個包包,裝得下衣櫃、梳妝台與首飾櫃,乃仙族女子出行必備法術之一,隨時隨地補妝換裝,美到無懈可擊。
最近的夢境不甚穩定,有時華胥往事流轉的速度極快,楚靈犀並不知道柳芽從何處學得幻物術,好在此事並不重要,根據她的猜測,教豆芽菜法術的師父,多半是嘉木或北枳。
柳芽將繪有朱紅色海棠花的藥盒推至媚娘麵前:“您的偏頭疼時常發作,凡間的藥石無法根治,這是我向仙醫求來的仙藥,共有十顆,每兩日服用一次,應該能夠徹底治愈您的病症。”
“如此名貴的丹藥,我怎麼好意思收…這…這得花不少錢吧…”話已出口,媚娘才覺俗氣,仙界的醫者,可能根本看不上金銀等俗物,她不願給豆芽菜多添一點點麻煩——
“你初入仙山,人生地不熟,求丹問藥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以後可千萬不要再給我帶東西了!”
柳芽把盒子放入她的手中:“您儘管放心收下,華胥山的仙醫,就是我同窗好友的兄長,平時很照顧我的,向他求丹藥一點都不麻煩。”
“至於這一盒藥…”柳芽摸著光滑的釉漆,思忖猶豫:“我姨母家中有一位名叫周媽的傭人,一直以來很照顧我,她的風濕病挺嚴重的,我特意尋了丹藥,隻是…”
“你肯定不願再見惡姨母一家人,我幫忙轉交便好…”媚娘知曉她心中顧慮,說話間腦中又浮現出一個更好的主意——
“要不然這樣,我派小廝去向周媽傳個話,倘若她得空,便來春風樓坐坐,正好你們也能見一麵!”
柳芽已入仙途,不會存報複之心為難姨母一家,可她終究不是聖母白蓮花,無法輕易原諒往日所有的傷害,索性不再見麵,省得平添煩惱。
等候的空檔,媚娘推開小軒窗,樓下傳來曼妙曲調——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歌聲婉轉動聽,繞梁三日不絕,但豆芽菜的臉上並無半分享受的悅色,隻因她看到了如癡如醉沉迷小曲兒的混世魔頭。
嘉木畢竟年少,耐不住寂寞,見歌舞伎在練習技藝,便去湊了個熱鬨,聽罷此曲,心情大好,一時興起,誇讚道——
“最後那兩句添的極妙,哀而不傷,怨而不俗,實屬佳作!”
楚靈犀飄懸在窗外,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立於雕欄之上,勸小醋壇子豆芽菜——
“想開點,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管天管地,也管不住男人心中那匹狂浪的瘋馬~”
媚娘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怎會看不穿豆芽菜的吃醋小心思,試探性地說道:“你與那位貴公子的關係…似乎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一些。”
柳芽當即賭氣否認:“才沒有呢,他這個人特彆討厭!”
討厭,本是一個貶義詞,可若女人用這個詞來罵男人,那含義便會複雜許多。
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動手的終歸是少數,絕大多數女人會在不知不覺間踐行以罵示愛的套路,常用詞彙為——“討厭”、“死鬼”、“德性”…
罵的時候或斬釘截鐵,或帶著欲拒還迎的小尾音,皆是三分氣惱七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