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看美人,玉體玲瓏,妙不可言,黑鬒鬒的鬢兒,細彎彎的眉兒,媚光迷離的眼兒,嬌柔呻吟的口兒,俏麗俊秀的鼻兒,粉光瑩潤的腮兒,嫋嫋婷婷的身兒,纖纖柔柔的手兒,柔弱無骨的腰兒,他一寸一寸地吻過,細致且貪婪,情更濃,意更切,欲火燎原。
楚靈犀半生酷炫狂拽吊炸天,生為女兒身,可是巾幗不讓須眉,敗於她刀下的男子數不勝數,但在此刻,她第一次感受到男女力量的巨大懸殊,掙也掙不脫,逃又逃不掉。
她徹底亂了章法,因為理論與實踐相差十萬八千裡,從前讀禁書話本時積累的偏門小知識,幾乎完全用不上。
書中所雲,天雷勾地火,滅燭解羅衣,怎料魔尊那禽獸壓根兒就沒有熄滅燭火,營帳中的燈明晃晃地亮著,她愈發羞怯難當,臉頰滾燙發漲,自己都不敢想象究竟赤紅到了何種程度。
書中所雲,床笫之歡亦有章法,施綾被,解羅裙,脫紅衫,去綠襪,有一個從身體到心理的適應過程,誰知禽獸魔尊高度簡化了進程,僅僅動了動手指,便除去了她身上的每一寸絲縷。
更要命的是,楚靈犀竟然萌生出了從未有過的糾結心態,對於禽獸魔尊攻城略地的撩撥,既抗拒,又期盼。
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誰都無法抗拒。
在楚靈犀為數不多的詩詞儲備之中,唯有一篇應情應景——
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柳芽的軀體雖已經曆過男歡女愛,可是楚靈犀的魂靈並無實戰經驗,初試雲雨,難免生澀僵硬,因此而吃了不少苦頭,痛是真的痛,那感覺言語難以形容。
對於魔尊君棠而言,他複活柳芽軀體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再過和尚的苦日子,即便魂靈已易主,他至少有自欺欺人的餘地,能夠與魂牽夢縈的舊愛肉身日日夜夜相伴。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魔尊哪裡還顧得上憐香惜玉,在一次更比一次重的撞擊之中,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死灰一般的心重新開始跳動。
楚靈犀向來料事如神,偏偏錯估了魔尊君棠的體力,千歲的禽獸,更勝年輕的鮮肉,她隻覺自己是一隻柔弱的羔羊,被虎狼揉圓捏扁,全無反擊之力,在其身下魄散魂消。
她的腦中莫名飄過一句豔情話本中的經典台詞——一千零一種迷人的體態,一百零八種銷魂的姿勢。
從前她隻當是誇張,不過是小小一張床,不過是區區兩個人,怎會有一百零八種歡愛姿勢,純屬單身狗書生的狂想yi淫。
今日方才明白,書不可儘信,但也不可不信,魔尊君棠真讓人開眼界,外表禁yu冷酷風,內心悶騷花樣多,楚靈犀好不容易從疼痛發展至享受,就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都沒有心力數清到底經曆了多少種姿勢,在第三次之後,就開始帶著哭腔告饒。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烏蓬蓬,望著她眼角湧出的淚滴,魔尊君棠自是心疼,並未完全儘興,便戀戀不舍地偃旗息鼓。
他失去過柳芽一次,絕不會讓重生的舊愛再離開自己一次,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不必急於一時一刻。
楚靈犀總算是能順順當當地喘口氣,歡愛比打仗累百倍,疲憊至極的她連講隻言片語的心力都沒有,依偎在魔尊的懷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