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雪幽夢!
12月的上海,難得的下了一場雪,一個穿著身老舊衣服的健壯男子從一閃綠色大鐵門內走出,鐵門邊上有一塊白底黑字的牌匾‘上海市提籃橋監獄’,眼角泛著一行淚水嗚咽著“10年了,當年那件事讓我白白浪費了十年的青春,爸爸死的時候我都沒有陪在他身邊!”健壯男子摸了摸眼淚,背起包默默的走了。
入獄的時候健壯男子18歲,還是個稚嫩的青年,出獄的時候已是接近而立之年,十年的監獄生活幫他磨平了頭上的棱角,膨脹的內心也越來越多的被消化換來的是冷靜和沉著。
健壯男子根據回憶和監獄發的地圖,坐上了地鐵踏上了回家的路,上海依舊是十年前的那個上海,路上的行人還是這麼的匆忙,地鐵上的人都提著頭看著手上的移動數碼產品,這看似有點冷漠的都市還是帶給他一絲親切。上海依舊和十年前一樣,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都會讓人產生厭惡的城市,雖然在裡麵待了這麼久但是這個社會卻是一直沒有什麼改變。
這個男子名叫白楓,他的故事,得從頭說起!白楓,上海人,從小長了一副好身板,種種跡象表明他有著讓人羨慕的運動細胞,5歲被體校看重送去上海市第一體訓隊訓練,6歲後因為出眾的體格和幾乎完美的身材比例,被武術隊挑選去當成少年組種子選手訓練,之後又幾次拿了市裡的武術冠軍,10歲開始拜師學藝學習搏擊,經過7年的磨練和不斷的實戰終於在17歲拿下第一個搏擊冠軍獎杯。
17歲的搏擊冠軍啊要知道白楓當時參加的比賽,年齡範圍是從16歲到26歲的,白楓一共參賽32場,32場全勝!當界搏擊規則是三局兩勝,在進入半決賽以前白楓都是以壓倒性的優勢2比0拿下比賽的,從預選賽到決賽未曾失敗過一次,成為當時轟動一時的人物報紙上新聞裡一度都傳聞說白楓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搏擊奇才將來定可為中國體術界的一顆明日之星,可是剛剛起步好像要走上神壇的白楓卻在18歲的時候與人比武切磋,失手將對手打死,對方是一個地方政府市委政委書記的兒子也是一樣從小習武就是想找白楓切磋一下,可惜拳腳無眼完全是因為不小心這個地方政府市委政委書記的兒子就死在了白楓的拳底下了,死者家屬幾番上訴一次次的擴大事件的影響力,原先那些說白楓是明日之星的報紙新聞都調轉槍口說白楓是敗類社會的不穩定因素,最後沒有辦法,原本法院想輕判白楓的,因為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判了白楓十年監禁白楓入獄,一個年輕的體術苗子從此消聲匿息,再也沒有人體係。
白楓的家住在上海的弄堂裡,下了地鐵白楓輕車熟路的領著包走進這熟悉又陌生的弄堂,想起了當年的一幕幕回憶。當初在白楓出事前經常會有人托白楓父母索要白楓的簽名,可以說白楓十七歲的時候是白楓的父親白興國和母親陳淑賢一輩子最輝煌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會有人來送禮,白楓父母一般都是收下對方的贈禮再回贈一份更厚重的禮物給人家,白楓的父親一直這麼對白楓母親說“我們家小楓以後可是要有大出息的,我們可不能因為這點蠅頭小利而給他拖後腿。”父母為了回禮也貼了不少錢進去,所以本就不富裕的日子也過的很清貧。自從白楓出事之後,很多原本和白楓父母關係要好的街坊開始和白楓父母斷了來往,更是有的收了死者家屬的錢,上法庭做證人,是大貶痛貶了白楓。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失道之後周圍的人一個個眾叛親離!避之若浼!白楓的父親在白楓宣判判處十年監禁當天因為聽到這個消息過於的悲傷,中風住進了醫院還染上了一些其他的並發症,被病魔折磨了兩年之後,不幸離世了。白楓的母親接連經受了兒子失利和丈夫病死的折磨一天比一天的蒼老。
剛剛走進弄堂,便是不出白楓意料的在周圍帶起了一陣嘲諷。
“就是他白楓,哼!殺人凶手,還氣死自己的老子,活該這種人就得槍斃。”
“也不知道老白家是遭了什麼孽,生出個這樣的孽障來。”
“就是啊,我們國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唉,當初我還覺得他和我們家小慧挺配來著的,現在看來不過一個流氓混混罷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白家祖上做了什麼壞事,給他們家帶了這麼一個混賬東西來把。”
周圍傳來了各種不屑的嘲笑和輕歎的惋惜,落在那機械向前走動的男子身上,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地紮在男子的胸膛上,讓白楓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
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有些精致但卻有寫滄桑感的臉龐,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圍那些嘲諷、譏諷、唾罵的人身上掃過,嘴角掛起了一抹自嘲,而且似乎內心越來越苦澀了。
“這些人,都如此刻薄勢力嗎?或許是因為十年前他們曾經在自己或自己父母麵前露出過最和藹最謙卑的笑容,所以,如今想要討還回去吧…”苦澀的一笑,白楓繼續向著自己家裡走去,孤單的身影,與周圍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到了自己家門口,白楓清晰的可以透過玻璃窗清洗的看見,母親陳淑賢蹲在地上正在整理幾塊曬的有些發黑的臘肉,白楓看到母親瘦弱的身影心中百味交集,母親那佝僂的脊背,是為了這個家彎的,那疲憊的神情,是為自己留下的,還有那一雙龜裂的手,也是為了生活而操勞的,淚水充滿了白楓的眼眶,在瑟瑟的秋風中,白楓站了很久很久。?
入獄的那一年是2016年12月今天正好是2026年12月母親也從46歲橫跨到了56歲,還記得上一次見白楓的時候是母親來通知白楓父親忌日的事情的,那時的她還沒有這麼的滄桑,或許是今天在自己自由之身的情況下,看母親顯得格外的有些不一樣把。白楓輕輕的推開門,硬生生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媽,兒子回來了!”白楓輕聲的說了一句。
“是小楓回來了麼,唉,你這是乾嘛,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母親陳淑賢急切的放下手中的臘肉,扶著邊上的床沿站了起來,又努力的走到白楓麵前雙手搭在白楓的肩膀上,想要將白楓扶起。
白楓沒有起身,反而重重的拿自己的腦門在地上磕了六個響頭對母親說道“媽,這前三個是我對不起我爸,我爸是我氣的病倒的,我不孝。後來三個是我對不起您,您自己身體也不好,當兒子的沒有在您的身邊照顧您,兒子錯了!兒子這幾年在裡麵痛定思痛,以後一定好好努力,改善您的生活。”白楓認真的說著,摸了摸眼睛上的淚水,陳淑賢看著自己的兒子跪在自己的麵前忍不住也老淚縱橫了起來“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就算以前媽怨過你,也早就過去了,以後好好的,彆衝動了,快起來把,今天家裡吃臘肉,媽早就準備好了。”陳淑賢在當初白楓剛剛入獄的時候其實也在內心有責怪過白楓,但是這些怨念早就被時間衝淡了。
午飯的時候母親一個字都沒有提起街坊四鄰和親戚朋友的事情,白楓清楚母親是不想讓他有什麼精神負擔,白楓內心暗自下定決心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一次的讓自己的家庭抬起頭來。就算這幾年白楓在監獄裡麵性格變的溫順了很多,白楓骨子裡最深處的那股熱血還是不能允許他這樣的去埋沒自己。母親拿出了一個老式的手機給了白楓,這是十年前白楓的6,質量不錯,還可以用“小楓,你還記得你有一個以前的朋友叫葉東把,他前一段時間來過,說讓你出來了之後給你打電話,還給你這手機衝了電。葉東這小子比你小四歲,那時候一直跟著你玩現在也長成大小夥子了那天他來的時候我差點都不認識他了。”葉東是白楓練武術那會認識的,葉東從小就特彆聰明但是卻把心思全放在玩上,從來不想好好學習,他爸爸看他無心向學就托人托關係,把葉東也送進了武術隊,用他爸爸的話說讀不好書起碼還能混一副好身板把。葉東沒來之前整個武術隊都不是很懂什麼叫偷懶,葉東來了之後武術隊一度沒人願意好好練功了。後來經過教練幾次矯正才止住了這股歪風邪氣,迫於無奈隻好把葉東請回了家裡,但是白楓和葉東從此就認識了,後來還成了比較要好的老鐵,而且葉東是唯一一個隔幾個月就去監獄看白楓的朋友。
午飯過後白楓撥通了葉東的電話
“喂,阿東。”
“楓哥?”
“嗯,是我。”
“楓哥,兄弟我太想你了,下午見一麵吧。”
白楓也沒有拒絕葉東的邀請,寒暄了一會就把電話掛了。約好下午三點在國賓酒店碰頭,國賓酒店白楓認識,是個老酒店了,以前葉東也經常和白楓一起去那裡消費,據說這是一家有外資背景的跨國投資酒店,葉家也有參股。
兩點半白楓換了身乾淨衣服準備出門,依舊走在領居們異樣目光的注視和冷眼下。身邊一名少女快速的人群中跑出,簡單的毛衣露著半邊香肩,曼妙的黑色短裙配著黑色的棉襪,少女穿了一雙運動鞋,凹凸有致的臀部扭動著在弄堂裡跑著。使得弄堂裡的男性一陣心亂啊,跑過白楓身邊的時候,白楓明顯的嗅到了她身上一股體香,這種體香不是香水或洗發水能帶來的,是青春的味道、少女的味道。
少女跑過白楓幾米後戛然而止,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白楓“是白楓哥哥麼”少女試探著問道
白楓感覺到奇怪,那些街坊就算要羞辱自己,也不會這麼特意停下來。而且這個少女看著也陌生。不像是自己以前認識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