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禧宮謀!
咯噔一下。
惠苒暫時還不清楚茗蕊的用意,便點了點頭。
茗蕊左右看了一下,輕聲說道“我聽說啊,咱們這貝勒爺多年以來一直暗自喜歡一位姑娘,隻是那位姑娘好像已經嫁為人婦,才單著了這麼些年的。”
看茗蕊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她打聽的這些八卦傳聞。
很多時候,有的人就敗在了流言上呢。
看到惠苒故作疑惑的哦了一聲,茗蕊更是來了精神,“我也是聽來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不得不讓人懷疑啊,在咱們皇家裡,貝勒爺這麼大年齡不結婚可是獨一份兒。”
“或許吧,貝勒爺甚少來咱們府中,我也不太清楚。”惠苒沒有再往下細談。
倒是茗蕊興趣濃厚,“也是,如今貝勒爺要迎娶戶部尚書之女,這流言蜚語估計不會存在太久了。”
惠苒不太記得茗蕊後麵說了什麼,她隻是在想會不會有人拿成親日期做文章。
既是如此,那斐然說的單獨要送給貝勒爺的賀禮就更不能有了。設想,連茗蕊這久居深宅大院的格格都聽到了風言風語,更何況彆人。
倘若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被人拿了把柄,想要說清都難。
晚間,涼風習習,吹動了多情的思緒。
凝舒苑裡,璟嫿正在惆悵。
她不知道是何原因,王爺近段時間比較少來這裡。每次都是讓人打發說是她身子重,不便伺候他,讓她靜養。這樣的理由讓她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卻日漸惆悵。
繁星點點,泛著微光,一輪上弦月隱隱而現。
璟嫿穿著薄衫坐在回廊上,托著腮愣神。
香羅左右找了一圈,看到主子在回廊那兒坐著,唯恐她受了涼,拿了披風就裹上了,勸慰道,“主子喲,您可得小心著風。彆在外麵坐著了,屋裡給您備好了參茶,喝一點補補吧?”
“我想靜靜。”璟嫿懶懶伸手接住披風。
香羅依舊念叨“不行的,主子,您現在可是今非昔比,不能這麼任性了。”
“今非昔比?我可沒覺得……”璟嫿說完,把頭邁進臂彎,心裡慢慢溢出一抹酸澀。
“許是夜色闌珊,香羅並未發現璟嫿的異常情緒,依舊勸道“主子說的這是哪裡的話,王爺愛您,自然愛屋及烏,珍惜這一胎。要不怎會三番兩次讓四寶公公傳話兒呢。夫人也托人稍話,說隻要這一胎平安落地,咱們在王府啊就算立住了腳。眼下王爺是萬歲爺最倚重的皇子,他日一朝登上帝位,您可就是尊貴無比的娘娘了……”想起無數次浮在腦海中的未來景象,香羅就滿心歡喜,充滿了乾勁兒。
她一邊說話,一邊望向月亮,似乎月亮能明白她的心意,她的祈願。
璟嫿被念的心煩,不耐煩丟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此時,璟嫿心底已經慍怒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在生誰的氣,站在每個人的立場上,他們好像都在為她著想,可這些“關心”讓她有點兒難以消化。
香羅剛剛張口喊了一句“主子——”就被璟嫿突如其來的嗬斥嚇回去了。
“夠了!我再任性又怎樣?孩子孩子,你們張口閉口都是孩子,我就想要靜一靜怎麼就不行了?我是這凝舒苑主位,連在這苑裡找一處安靜地方都不行嗎?我是孩子的額娘,豈會真的害他,你們——唉,算了……”
香羅沒有料到璟嫿會生氣,縱使平日裡主子事事信她,縱使她真的在王府裡趾高氣昂,縱使她聽了那麼多奉承羨慕的話,可改變不了的是她始終就是丫鬟,是她鈕鈷祿家的家生奴婢。喉嚨裡噎著的一句話就是說不出來了。
香羅被她嚇了一跳,跪在地上,眼泛淚光,俯首請罪“奴婢多言,望主子責罰。”
璟嫿什麼都沒有說,她在強忍著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究其原因,無外乎是心裡念及香羅伺候她多年,忠心一片,撫著肚子,自己落寞的走了。
香羅留在原地,委屈的直往心裡咽酸澀,明明是為主子好的一片忠心怎麼就總是會惹主子生氣呢?原本不怎麼愛多想的香羅這段時間也開始思慮自己是不是什麼都做不好。
腦海中一遍遍閃現進府之後主子因自己生氣的場景,越想越覺得愧疚,更愧對於夫人的囑托。
心煩意亂的香羅坐在院子裡委屈落淚,一旁注視良久的彩雲眉心一動,走了過來。
“香羅姐姐?”彩雲歪著頭,十分意外的問道“姐姐怎麼在這兒啊?”
香羅不想讓彩雲看出來異樣,胡亂的抹了兩下眼睛,借著夜色遮掩,回她“出來透透氣而已。”
“嘖嘖嘖,香羅姐姐就彆瞞我了,你這聲音都是哭腔,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給我說,彩雲幫你!”彩雲一副關切的語氣,拿出手帕遞給香羅。
不提還好,一提委屈二字,香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泛起,悶聲道“沒有。”
“姐姐,我知道你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但是,我真心覺得這凝舒苑的丫鬟裡,你是最幸福的一個。既是陪嫁丫鬟,嫿福晉信賴你待你如姐妹,又因著嫿福晉的緣故在王府裡得勢有臉麵。咱活一輩子可不就活這些呢,這可是王府裡所有丫鬟做夢都爬到的生活呢。”彩雲滿臉豔羨,一副有主如此,又有何求的樣子。
“姐妹?”香羅嗤笑一聲,繼續說道“咱們是奴才,怎麼配和主子談姐妹,就是到死,咱們也是奴才薄上的人。”
聽得香羅不忿的語氣,彩雲似乎是嗅到了一絲不對的感覺。
“姐姐還不滿足呢,這年頭兒,像嫿福晉這般的主子不多了呦。大概是這兩天嫿福晉太過焦慮了,不然,怎會拂了姐姐的好意。”彩雲抑製不住的打抱不平。
香羅冷聲兒道“我看這段時間,嫿福晉都挺焦慮的,不過是王爺少來了幾趟,她就拿我們撒氣了!”人啊,有時候一激動,說話都不過腦子,香羅這會子就感覺頭疼的厲害。
“姐姐言重了,他日若是春主子有了身孕,彆說受苦受累,就是死我也甘願!”
香羅一點不急的看她,緩緩送上幾句話“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看春主子就蠻好的!為人比較良善,沒什麼彎彎繞繞,也沒什麼小心眼子。否則,就是真有了子嗣,也不見得一定能安穩下來~~”
聽香羅這番話說的模棱兩可的,彩雲追問道“姐姐,彆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了,如今您可是最長臉苑邸的掌事姑姑呢。”
香羅望天歎道“什麼掌事不掌事,我倒不怎麼在意,小主子安心出生就是最大的福氣嘍!”
彩雲一下驚了起來試探問道“啥意思?嫿福晉這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