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禧宮謀!
王爺恩澤無限,因著璟嫿最近心情鬱結,王爺知道她喜歡雲霞班的戲,特意請了雲霞班新晉名角兒小夜鶯來王府唱戲。
這不,若初早早就陪著璟嫿去了戲苑,自從戈雅無故罰了戲子後,眾人皆嫌以前戲台晦氣,特意在北邊祈贇殿旁建了戲台,以供王府裡的人觀看。
彩雲推脫說自己有些不舒服,便由了另一丫鬟伺候若初去了。
隻是,這紅顏玉潤的,哪有半點兒不適之態。不過是在屋裡描眉畫紅的,偷懶罷了。
斐然觀察仔細,瞧見了璟嫿和若初去了戲苑,但沒見彩雲的身影,便留了心眼兒著手下丫鬟去打聽了一下。
“主子,那彩雲在凝舒苑拖懶耍滑呢,要不要去讓她現在過來?”斐然說道。
經過一夜調整,惠苒複又光彩照人,媚態百生了,斜斜倚著貴妃塌,說道“去吧,我正想今天找她。”
不一會兒,彩雲就緊著步子走了過來。
“主子,凝舒苑彩雲姑娘到了。”小丫鬟稟報道。
斐然在屋裡伺候惠苒,眼皮都沒抬一下,“進來吧!”
彩雲一路上都嘀咕這惠主子找她何事,到了聞香苑還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彩雲參見惠主子,惠主子吉祥!”
“吉祥?我著心裡可不大暢快~~”惠苒反常的一句話讓彩雲一時怔住,冷汗問道“惠主子息怒,還請惠主子告知奴婢哪裡做的不好,奴婢一定改,定不負惠主子栽培之恩。”
這丫鬟說話真是討巧,她何曾栽培她了,不過,惠苒也不在意,訝異道“彩雲你這麼緊張乾嗎?我的意思是說今兒啊,從盛京來府裡幾個人——”惠苒話不說話,故意說得極慢,就看見彩雲聽見盛京的時候渾身抖了一下。
“他們說恰巧認識你,你說這世界上還真是有這麼巧的事。”惠苒佯裝驚訝笑說,彩雲已經周身顫抖,喉間呼吸厚重。
“你的阿瑪可是蘇完瓜爾佳德超?聽他們說你阿瑪可是找你多年了呢?”惠苒還沒問完,彩雲就撲通一聲,咚咚磕頭,抖著聲音哭求道“惠主子開恩,奴婢不是故意隱瞞,實屬無奈啊,求惠主子開恩啊!”
“不是故意隱瞞?你進了王府那麼多年,怎能沒有機會說與清楚?但你也知道,王爺最是忌恨撒謊欺騙之人。”惠苒寥寥簡言說的彩雲頹然而癱,她逃了那麼久,苦心隱瞞了那麼久,沒想到還是被吸血的阿瑪找到,或許,真的是她命該如此……
就在彩雲衰敗著身子幾乎要沉入萬丈深淵的時候,惠苒幽幽說了一句“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彩雲一個激靈,眼神裡複又充滿渴望,灼灼問道“隻要惠主子肯幫我這次,奴婢一定萬死不辭!”
“當真?”與彩雲的急切對比,惠苒是那麼氣定神閒,那麼的運籌帷幄,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預料之中似的。
“惠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我要你揭穿繡檀陷害璟嫿,你可能做到?”
……
彩雲隻當自己耳鳴,怔住了。
揭穿?陷害?福晉?這些豈是她一個小小宮女能夠做得到的?如果成功,福晉必會對她殺之而後快,若是不做,那惠福晉也不會放過她……
得罪了惠苒,她不過是受苦而已,比起丟命,彩雲還不想死,壯著膽子,說道“奴婢不知惠主子所言為何,福晉怎會陷害朗慧苑嫿福晉?這不是讓奴婢去死嗎?求求惠福晉開恩,放過奴婢吧?”
這會子彩雲倒是比剛剛氣足了些,惠苒看著著實心裡不快,便丟她一句“你是說我在無中生有,嫁禍朗慧苑是吧?”
彩雲趕緊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說福晉陷害皇嗣那可是重罪啊,奴婢若是說了,恐怕連凝舒苑都進不去了。”
惠苒聽她在這扯皮,一個氣結,便走了下來。
定定的望著彩雲那嬌俏的臉蛋兒,惠苒一個厭惡,不屑問道“那若是從高平嘴裡說出來,你會不會覺得是嫁禍啊?”
高平?
“您怎麼——”彆的彩雲都可以應付,可是高平,他可是王府侍衛,這若是讓彆人知道侍衛與丫鬟私通,那——
彩雲越想越後怕。
“我怎麼知道嗎?”惠苒從彩雲眼裡看到悄悄滋生起得一點點火苗徹底熄滅的時候,繼續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侍衛私通,這個罪,能致你死一百次的!”
彩雲一個癱軟頹然,整個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幾乎要陷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選吧,是現在死還是揭露朗慧苑謀害皇嗣?”惠苒不再淩厲而視,輕巧的幾個字落到了彩雲的耳邊。
兩個選擇?不都是死嗎?
良久,滴答滴答的心臟漏拍的聲音都能聽得仔細,彩雲鼓足了最後一股勁兒,求個平安“惠主子,若是奴婢揭發朗慧苑,那惠福晉能保奴婢平安嗎?”
惠苒看她那決然的眼神,話兒也鬆了下來,“隻要你把事情辦成,此事我權當沒有發生,至於你的阿瑪,儘管放心,保他榮華不儘,再不擾你。”
從聞香苑裡出來,剛剛是正午時分,烈陽高照,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但彩雲的心裡像是萬丈冰窖似的,冷徹心扉,冰到徹骨。
彩雲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凝舒苑的,隻知道,心涼腿軟,遠遠便看見璟嫿和若初在涼亭下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她也曾幻想自己是這涼亭下的主子,不是任人宰割的婢女,不是你死我活的籌碼,不是借刀殺人的工具。
“彩雲啊,快來快來,今天你沒去戲苑真是可惜了了,那小夜鶯唱的可是一絕呢~~”若初畢竟年齡小,在她心裡彩雲是心腹,也是有福可以共享的人。
隻見彩雲流著淚,跪拜兩位主子,麵前,哀哭道“嫿福晉,奴婢對不起您!是奴婢被鬼迷心竅,害您痛失愛子!奴婢不求彆的,隻願嫿福晉能保重身體,奴婢這就向公主以死謝罪!”說著,彩雲一頭碰向了旁邊的石柱,還是疏桐眼疾手快,一個胳膊伸出減輕了彩雲的撞擊。
隻聽“砰”的一聲,彩雲額間瞬間鮮血直淌,疏桐悶痛倒地。
璟嫿被驚嚇一跳,這會子才反應過來,大聲喊著“快去請太醫!”
腦海中嗡嗡直響彩雲剛剛的話鬼迷心竅?向那未出世的公主以死謝罪?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自責到難以呼吸的愛女是被人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