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也想到,糾結這個沒有任何必要。怎樣,他的那位宗主,伯爵西蒙先生,都已經明確表示過今後不會管他。他們此後,隻當做不認識便好。
他也想了下。日後要是碰到彆的吸血鬼,自己說是伯爵的後裔,也不會被相信的。
所有人都知道,吸血鬼伯爵在如今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連男爵,在這樣的世界中誕生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伯爵,那是已經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了。
說自己的伯爵後裔的人,一定會被人當做是瘋子、妄想症的。
“我真是悲哀、可憐呐。”
他走到一座小橋邊,看著遠處夜空的彎月,目光凜然。
他能感覺到,自己血脈中的力量,或者說本能,在與月亮形成呼應、交織。他深切的明白了吸血鬼是月下生物這種說法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隨月而生。隨月而興。
三個世紀前,吸血鬼始祖在的時候,是吸血鬼最鼎盛的時候。而那個時候,也因為月之神力極強,足以在大地上投放影響力。
但在三個世紀後的今天,月之神力在地上的影響力已經十分的弱了。依靠月亮維係力量的吸血鬼,當然便也隨之弱小了。
現在的月之神力,能夠讓隨之誕生出的吸血鬼男爵都很少很有限了。
他忽然在想,在這樣的吸血鬼末日下,成為吸血鬼,是不是一件特悲催特無語的事呢?
但這件事,他其實並沒有任何的選擇權。
那位伯爵,西蒙先生,並沒有給自己以那樣的選擇權。
在最初的那種極強的血脈鏈接逐漸淡薄之後,他開始有些怨憤起自己的那個宗主。
這種怨憤在進入零組分部工作,真正了解了靈能者們對於吸血鬼這樣群體的深惡痛絕與嚴厲打擊之下,便更尤甚了。
這不是幸運。
是詛咒。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做回人類啊……”他輕歎道。
剛說出口,他便頗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
隨後便也覺得其實沒什麼。便是彆人聽見了,也隻會覺得是這人有病而已。不會怎麼多想的。更不會聯想到是吸血鬼這種事情的。隻要那不是一位零組的靈能者便好。
“月之神力,在不斷地消退。要是過個十年,月之神力徹底沒有了呢?”
“吸血鬼是完全仰仗於這種月之神力而活著的。沒有月之神力,便隻是一具已死的屍體而已。”
普爾開始擔憂起來。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困境。
現在不是三百年前。這不是吸血鬼的世界。
不是月亮普照大地的時代。
這是真正的,吸血鬼的末日。
而他,在這樣的末日下,變成了這樣的一種可悲生物。
“真是該死。”他暗罵一聲,手緊緊地抓著欄杆。一時,都讓這欄杆被抓著的部分扭曲、變形。
他深切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深惡痛絕。
“我想做回人。哪怕是原本那樣的可憐的無能的人。”他目光憂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