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卡片的時候隻顧著開心了,哪裡有心思去關注有效期呢。
他拍了拍肩膀:“走吧,上去啊,我在這兒,就是你的優惠卡。”
我紅著臉,邁著小步伐,跟在他身後進了網吧大門。
飛天網吧是我們鎮子上最大的網吧,一樓是台球廳,擺著十幾二十張桌子,大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到二樓。
他未在一樓停留,直接往二樓去,我跟著往二樓走,完全不顧一樓那些人驚奇的表情。
二樓不同一樓的煙霧繚繞,甚至可以說十分乾淨整齊。
一進門就是吧台,一眼望到頭的布局,最裡麵是a區包廂,b區是商務軟座,c區是普通坐椅,雖是網吧,卻也溫馨。
梁生俊進來的時候跟吧台老板娘打招呼:“榮姐!”
那個穿著豹紋外套的榮姐叼了根煙,頭都沒抬:“小俊來了,上去吧,虎子他們等你好久了。”
梁生俊往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揪著我的領子,將我拎到榮姐麵前:“榮姐,這是我朋友,以後會是這裡的常客,認個臉啊!”
他轉過頭笑著對我說:“檸檸,這是榮姐,這兒的管事兒,你跟我一樣叫榮姐吧。”
我急忙彎腰鞠了個躬:“榮姐好!”
榮姐才抬起頭,大波浪的發型遮住了半張臉,依稀看著好像長得很漂亮,她吐出一個眼圈兒:“小俊啊,哪找的這姑娘,真水靈兒……”
在榮姐那絮叨了幾句,拿了幾張卡,梁生俊就拉著我上了三樓。
三樓是個酒吧,私密性很好的那種酒吧,整個三樓都用隔斷隔開了,每個包廂門上都寫著酸不溜秋的詩句。
梁生俊領路,走到最裡麵的“惜春閣”停下,他開門之前轉頭看著我,目光堅定:“他們都是我朋友,先見見他們,晚點我帶你去打遊戲。”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進去了。
惜春閣裡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除了上次ktv見過的那個元蛋,其餘的我都不認識。
他們也不認識我,從我進門就一直在好奇的打量我。
梁生俊咳嗽了幾聲,尷尬的氣氛有所緩解,他將我推到前麵,用輕緩的語氣說:“這是薛檸,正在列寧學校讀初一,是濤哥的親妹妹,以後,就跟咋們一起玩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說“濤哥的親妹妹”的時候,語氣加重了。
他又拉著我,挨個兒指了一遍:“這是虎子,這是三水,這是阿玉,三水的女朋友”;他又指了指角落的元蛋:“這是元蛋,和齊哥唱k那次見過的。”
我大概找了找每個人的特征,虎子穿著皮衣,是寸頭;三水染了不自然的自然黑頭發,頭發朝腦門後麵梳,像老公雞的紅冠子,唯一的女性阿玉很好認,塗著鮮紅的指甲油,嘴裡嚼著泡泡糖;而元蛋跟上次一樣,小平頭,黑外套,沒有一點點變化。
他們很熱情,也很高興,尤其是阿玉,拉著我問東問西的,虎子三水還把煙掐了,就因為我咳嗽了幾聲,元蛋隻是不說話,敬了我一杯酒。
我不會喝酒,酒到跟前了,也是不得不喝,我剛端起酒杯,和元蛋的杯子碰了一下,梁生俊的手伸了過來攔住了我:“你不會喝酒,我來吧。”
我推開他的手,一邊驚歎手長得好看,一邊喝掉了那杯啤酒。
放下杯子後,元蛋遞了根煙給我,我知道,我也見過,我哥那有新成員加入也是這樣的流程,介紹認人,碰杯喝酒,再發根煙,這意味著他們的認可。
我雙手接過煙,還未捂熱,又是那隻白皙修長的手抽走了那根煙,梁勝俊將煙叼在嘴裡,順手掏出打火機點了火,一個漂亮的煙圈之後,淡淡開口:“你不會,不要逞強,也不要去學,沒有必要。”
說完又摸了摸我的頭,理好我淩亂的發型:“你這樣很好。”
起初我不理解他這一係列動作的意義,三樓聊完天下到一樓的時候,我突然理解了。
一樓是台球廳,南梁鎮最大的台球廳,各方勢力在這裡都有自己的台子。
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加上對台球的好奇,看到沒有人的台球桌就撲了過去,跑的太快,沒有看到阿玉的眼色,也沒有碰到梁生俊拉我的手。
我拿起球杆,一杆倒下去之後,麻煩找來了。
幾個有紋身的混混過來了,開口就是臟話:“你他媽哪個台的,不知道這是劉哥的地兒啊!”
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就被嚇到了。
梁生俊將我拉到身後,單薄的身形將我堵的嚴嚴實實。
虎子已經上去道歉了:“對不住,對不住,兄弟,我們小檸第一次來,壞了規矩,是我們的錯,這樣,我一會兒給各位送個果盤,再免了今晚的台子費,當做給各位賠個不是,你看怎麼樣。”
那個為首的流氓也是個見好就收的,領了果盤和退費,十分囂張的走了,走之前看了我一眼:“小婊子,挺會勾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