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絲繞指間!
中考三天,結束了。
高考的成績先出來的,哥哥是理科,總分486,過了省內本科一批線,在他糾結於報誌願的時候,中考成績也出來了。
我加上體育20分總分665,一中錄取線是582,超出錄取線80分。
不出意外的,我進了一中實驗班。
領錄取通知書那天我換下了校服,換上了新買的裙子,又換了新鞋,這些都是作為我考進一中實驗班的獎勵。
“四眼”很高興,說是這級畢業生是近五年裡升學率最高的一屆,我們班42個學生,考上縣一中的就有25個,實驗班名單還沒下來,但保守估計前十名應該都是沒問題。
大紅色的紙印刷著個人信息,被卷成小卷兒,用紅綢帶綁了,挨個兒發完之後開了最後一場班會,我一向不喜歡這種煽情的場合,也忍不住抹了幾次眼淚,“四眼”深情並茂的說:“我祝同學們前程似錦,金榜題名。”
班會開到了下午四點,每個人都紅著眼離開了學校,我也是其中一個,回家前,騎車又一次跑去了他家門口,靛藍色的大門緊閉著,這是我對那天最後的一點印象。
而我的初中生活,到這裡,徹底結束了,從炎熱的夏天開始,又從炎熱的夏天結束,有始有終。
爸媽並沒有對我的成績表示出什麼情緒,倒是哥哥,收到華南理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第三天,家裡還擺了酒,七大姑八大姨能來的基本都來了一遍。
暑假過得輕鬆自在,在家宅的太久,我媽在某一天的早晨問我:“你以前假期都不著家,這段時間咋不見你出去了。”
也是辛苦,難為她還能發現我不愛出門了。
八月份是北方最熱的時候,河邊的蘆葦勉強能遮住一些陽光,上班車的時候選錯方位了,坐在了右邊靠窗,太陽直勾勾的曬過來,我都感覺要脫皮了,去縣城的班車會繞幾個鄉鎮,看著上上下下帶著行李的學生,我對未來三年的寄宿生活感到很迷茫。
正式開學在八月二十八號,因為高一新生要軍訓,通知書上寫了八月二十號正式報道。
二十號早上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分班表,教學樓前的白牆上貼的滿滿的,拿著箱子的我拚命的擠也隻看到了我在高一六班,是最後一個實驗班。
確定了班級,去教學樓找了教室報道,班主任是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話不多但很具威嚴:“在這兒簽字,完了先去後勤樓一樓量身高體重定校服尺碼,再去二樓領宿舍鑰匙和床卡,下午四點操場集合。”
我點了點,飛快的簽好名字,鞠躬致謝:“謝謝老師。”
他抬起頭瞄了我一眼:“自己一個人來的,被褥買好了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有些懵,我搖了搖頭:“還沒……”
他又低下頭開始對接下一個人了,紙張翻動間他說:“後勤樓三樓有賣的,300一整套,雖然貴了點,但比校門口擺攤的要好一些,你可以去看看。”
秉著禮多人不怪的心思,我離開前又說了一句:“謝謝老師。”
一中不大,後勤樓也不好找,輾轉了將近兩個小時才領到鑰匙和床卡,宿舍在女生公寓的三樓,302,樓梯口右轉第一間,對麵就是公共衛生間。
床卡是三號,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床位鋪好了被褥,我對著床頭新噴的漆,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右邊第二個上鋪。
二零一一年,小縣城的一中,住宿條件極度不好,八人間,上下鋪,狹仄的空間,唯一欣慰的就是有暖氣。
放好行李箱,又從背包裡拿出新買的手機,捏著錢去了後勤樓三樓。
一個人扛著鋪蓋卷卷,爬到三樓,等把床鋪收拾好都已經將近十二點了,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背著包又去食堂晃了一圈。
以前隻聽說一中食堂像喂豬一樣,逛了一圈,確實像喂豬,零星開的幾個窗口不是賣麵的就是賣饃的,看著黑乎乎不帶一點油水的麵,以及目測可以砸死人的饅頭,我果斷去了小賣部,買了一桶泡麵。
簡單吃完午飯,趁著午休人少,跑去了教學樓看惦記很久的分班名單。
韓芬也在一中,分到了四班,白偉鈺也在四班,都是實驗班,我們初中一個班的隻有第一吳媛媛在2班,尖子班。
名單前幾頁就是這些個熟悉的名字,跟我一起分到六班的初中同學隻有原來三班的高豔霞,再往後瞅,王婧婧分到了高一十一班,是普通班。
對著名單看了許久,一中曆來的習慣,會把每一級的學生分為三等,分彆是尖子班,實驗班,普通班。
就拿我們這級來說,中考前一百名組成了一班二班兩個尖子班;一百零一名至三百名組成三班四班五班六班四個實驗班,三百名往後的組成了七班往後到十六班的普通班。
本著新學校的好奇,溜達了幾圈,在高三專屬教學樓青藍舍門口的大牌子上看到了最新一屆高考分數及錄取院校,我哥的名字很好找,最左邊一列的倒數第五個就是,他結束了高中,而我剛剛開始高中。
逛完校園回去宿舍已經住滿了,經過簡單的互相問候,我們都不是一個班的,我還算幸運,下鋪的候甜甜跟我一個班,也隻有我兩是一個班的,感情我住了個混合宿舍。
四點集合,來自不同鄉鎮不同學校的八個女生都沒有午休,東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聊到了四點,樓道裡開始有動靜的時候,我們也收拾收拾跟著去了操場。
高一十六個班,六班在左邊那一頭,我跟候甜甜跑過去的時候隊形基本已經站定了,我們也不好插隊,就跟在最後邊排好了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