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像刀子,生生紮在我的心上,刀刀見血。
言語為刀,雖不致命,可心裡的裂痕已經出來了。
第二天我把中間放雜物的窯收拾了一下,中午趁著陽光還好,從柴火堆裡挖了些濕透的豆秸,燒了炕。
家裡隻有兩個爐子,一個在我爸媽房裡,一個在我哥房裡,我之前住的廚房小隔間沒有爐子。
我媽說過:“這個窯裡一直做飯著了,不咋冷,不給你打爐子。”
她所說的不冷,是因為沒有看見我腳底的凍瘡。
晚上,依舊是沒有爐子,說話起白霧的窯洞,隻不過比小隔間寬敞一些,最重要的,是沒有那股煙熏味兒了。
我躺在被窩裡,把大咪小咪摟的更緊了一些。
我自己搬了房間,一直到開學,除了我哥,誰都沒有給過一個笑臉。
可那又怎麼樣呢,心寒透了,在乎不在乎都是說給鬼聽的。
第二學期重新排了座位,李子揚依舊是我的同桌,老宋念完名單,其他人都在搬桌子,隻有我兩定定的坐著,位置不變,人也不變。
我對此表示過疑問,他笑的很甜,皮膚略黑,可牙偏偏很白:“不告訴你。”
也是從這裡開始,我基本不咋回家了。
一中的升學率大概都是補課補出來的。
高三四周一個周末,相當於一個月就放兩天假。
高二兩周一個周末,一個月四天假。
高一略好一點,每周都放,怎麼放是由校領導定的,你們可能沒聽過“大小周”吧,所謂的大周就是周末放兩天,小周就是周末放一天;高一,就是大小周模式。
李子揚這學期低調了許多,成績倒是越考越好,第一次月考成功進了全級前一百,我們班第一,全級九十九。
老宋還特意叫他去辦公室談了談送他去尖子班的事情。
從教研室回來,李子揚摔了一本數學書:“靠,九十九名叫爺去尖子班,咋,去當倒數第一嗎!”
馮欣榮湊了過來“這是老宋對你成績的肯定!”
“侮辱,這絕對是侮辱!”李子揚氣勢洶洶的走了。
這次事件直接引出了李子揚萬年老二定律。
第二次月考,他是全班第二,全級一百零五。
期中考試,他是全班第二,全級一百零七。
把這件事告訴同宿舍的女生,她們都十分佩服李子揚的控分能力,這也相當於對所有人宣告:“我李子揚不是拿不了第一,進不了尖子班,隻是我不想。”
候甜甜跟全班第一兼學習委員李照卿坐前後排,好幾次都偷偷告訴我李照卿看見李子揚臉都是黑的。
我想了想也是,可能對李照卿來說,這樣的第一不當也罷。
期中考試過後沒多久,李子揚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整個人比我還懨。
晚自習老宋沒來,王誌飛坐堂,我搗了搗他的胳膊:“咋,又失戀了?”
他癱在桌子上,長歎一口氣:“差不多吧!”
“哪個姑娘啊,這麼倒黴的被你看上了?”
“我說是你,你信嗎?”
“不信!”
他問:“為什麼?”
“咱兩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咋可能嘛?”
他又問:“為什麼?”
我放下練習冊,特彆認真的問:“到底是誰,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他沒有說話,隻是癱在桌子上。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李子揚喜歡的女生是誰了。
他平時對誰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隻要坐前排的徐豔文一回頭,他就像個鬥雞,特彆精神。
不直精神,還幫人家打水買飯,殷切程度看的我雞皮疙瘩直掉一地。
他追著他的徐姑娘跑前跑後,偶爾我也點播他一兩句:“你看,徐豔文一直表現的都很文藝,你把你這說臟話的毛病改一改,或許就成了。”
李子揚抓著頭發:“成什麼?”
你看,這孩子還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戳破:“不管成不成,你先改了再說。”
“哦……”
第三次月考結束,天就徹底熱起來了,可能是我近期網吧去的少了,也有可能是不愛把手機往教室帶了,月考成績稍有點起色:全班十九,全級一百九十三,而李子揚依舊是萬年老二,全級一百零五。
成績單下來之後,李子揚特意把自己的那一欄裁了下來,跟前三次考試的成績單粘到一起,美其名曰:“恥辱單”
就在兩周後,高中第一個決定人生的選擇來了,文理分科。
老宋在周一的語文課發了分科表:“文理分科很重要,這關係到以後的高考擇校和就業,都要好好考慮”
“這周剛好是大周末,都回趟家,讓家長簽個字,下周一班長收齊了交上來,明白嗎?”
李子揚偷偷問我:“你打算學理還是學文?”
“不知道,還沒想好!”
“那你想好了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