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趙海棠躡手躡腳的回到了房裡,生怕驚動一旁守夜的丫鬟。身上,趙海棠還披著雷渡的外衣,雖然這外麵的天氣,一點都不冷。
趙海棠打開衣櫥,把雷渡的衣服放到了最底層。她如今在趙府,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這件男人的衣服,若是被有心之人見到了,怕是又要橫生枝節。
思及至此,趙海棠不禁網上拽了拽衣領。剛剛雷渡的舉動,也太過放肆了些,
“棠兒,你倒是說說,為何勸我離開沈府?”
雷渡眼神儘是冰冷,剛剛的和顏悅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理由你不必多問,早些離開便是。”
趙海棠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後頂著大樹,退無可退。
“啊!你做什麼,快放手!”
雷渡把趙海棠禁錮在懷裡,俯下頭,朝著她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趙海棠原本皮膚細嫩,這一口下去,疼的她直抽冷氣。
“以後莫要說這種話,你也休想離開我!”
原本,那日聽到趙海棠的話,他心裡難受的緊,半宿的睡不著,原本想好了成全她,護著她,隻要她幸福便好。可看沈知的所作所為,他實在不覺得沈知是她的良人,既然如此,這小妮子托給誰,他都不放心,不如他自己護著她,寵著她。
“我已經嫁人了。”
趙海棠有些羞憤的推開了雷渡,她捂著脖子,滿臉通紅。
“我知道,不必提醒我。”
雷渡的語氣比起剛才來,更加冰冷了許多。這件事,他每每想起,簡直後悔的腸子肚子都要青了。如果他能早些認清,看明白自己的心意,決然不會讓趙海棠嫁入沈府!
“大小姐,您站在床邊做什麼?”
趙海棠發愣的功夫,劉媽媽不知什麼時候長著一盞明燈,已然走了進來。
“啊,沒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趙海棠下意識的收起了錦盒,如果沒什麼要緊事,劉媽媽斷然不會深夜點燈到此。
“是表小姐,聽說表小姐的頭疾犯了,疼的要命,老將軍連夜宣了太醫入府。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劉媽媽彎著腰,點明了桌上的油燈。趙海棠嘴角微揚,回來光想著秦氏了,倒是忘了秦清蓮。
想來,這秦清蓮也算是個狠角色,從小無父無母,一個孤女,就這麼從小跟著秦氏,養在趙府,寄人籬下,趙海棠幼年生性頑劣,沒少給她氣受。可她,不管受了什麼委屈,都一臉笑嘻嘻的模樣,趙姐姐前趙姐姐後的,從未和她紅過臉。
上一世,秦氏手裡握著趙家的經濟命脈,為了自己這外甥女的婚事,倒是費勁了心思,那年趙海棠嫁入沈府不久,秦氏便轟轟烈烈的擺了個春日宴,表麵是賞花劃船,實際上,是為了秦清蓮選夫婿。收到帖子的,都是名門望族,這夫婿,也是選了個極佳的公子。
這幾日,趙府上下都在忙活著救趙子威,倒是對這個趙家的二小姐,關注的少了許多。
“不去,既然父帥請了太醫,我去做什麼。”
前半夜她睡不著,這會兒困意上頭,哪裡有閒心管她頭疼與否。
雞鳴三聲,趙海棠美美的抻了個懶腰,剛推開門,便看到趙鎮黑著一張臉,手裡拿著昨日送去的那個黑匣子,等在了門口。
“父帥?”
趙海棠輕裝簡行,並沒有戴什麼金銀細軟,反而是一副男裝打扮。手裡拿著長槍,儼然一副將軍模樣。
“你……”
趙鎮一時有些出神,趙海棠原就像她母親,如今穿上鎧甲,竟真的有當年她陪他戎馬生涯的模樣。
“父帥,您這是?”
趙鎮身後,站著兩小隊精兵強將,個個全副武裝,倒是一副要打仗的樣子。
“我堂堂將軍府,怎麼能讓草寇拿捏,籌錢不過是為了威兒的平安,可也不能折了將軍府的威名。”
趙鎮的話,鏗鏘有力,趙鎮身後,秦氏領著秦清蓮,盯著趙海棠,倒是有些得意的模樣。
“父帥,海棠覺得不可。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這左不過是兩個小毛燥賊,我們救出子威後,報官捉拿便是,如今畢竟是在天子腳下,父帥肆意動兵,怕是落人口實。”
趙海棠說話間,不停的喵著秦氏,父帥本就是血性之人,耳根子軟,這秦氏平白被拿出來一千萬兩銀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肯定要想儘辦法省去這筆,想來,這動兵的法子,多半是秦氏想出來的。
“這……”
趙鎮有些猶豫,昨日早朝,確實有人奏本參他,事情不過是一樁小事,說他年前賑災濟貧的時候,從軍需處領用的裝備帳篷沒有提前報備。這事情有些敏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當今聖上對他手裡兵權的忌憚,他心裡也是略知一二。
“老爺身為將軍,難道連幾個小賊人都對付不了?棠姐兒這話,便是多慮了。”
秦氏見趙鎮有所猶豫,趕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