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做的還遠不止這些。
今天所謂的施工會議,也是他處心積慮思考後想到的一個辦法。
為了杜絕江北私下和各部門負責人接觸,會議上,他有意無意的“說漏嘴”了一些關於江北很可能是陳樹對項目負責人一次大改革的蛛絲馬跡。
這樣一來,哪怕江北私底下和這些負責人溝通,這些負責人也不會輕易交底。
做完這些之後,哈彬總算放了些心。
所以麵對今天江北的突然來襲,他並沒有任何慌張,甚至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接下來要怎麼做!
“哈總,今天要不就到這兒吧……”江北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
哈總,而不是哈哥。
哈彬一路的沉默是挑釁的信號,而哈彬也知道,稱呼的改變,則是江北給他傳遞的應戰信號。
“江總不繼續看看?畢竟比起我,你才是這文旅城的老板。”
哈彬說這話時笑的燦爛,無比燦爛,燦爛到他那張胖臉上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兒。
在他眼裡,江北的“宣戰”是已經沉不住氣信號,而一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再心思縝密,也不足為懼。
江北也確實如他所想,從哈彬的態度變化上感受到了一些訊息,從而發出了不合時宜的宣戰訊號。
隻不過他若處的層麵和哈彬略有不同。
他是和陳樹處於同一水平,所以看待問題自然而然的要高了一點。
他想的是,如果自己和哈彬僵持下去,陳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陳樹之所以願意把這麼大項目的股權給他,原本就是讓他充當一個催化劑從而解決一些陳樹作為老板不好出麵的事情。
哈彬和江北,各懷心思,又各有打算。
但相同的是,他們彼此,都自認不會輸給對方。
從來沒有過職場鬥爭經驗,或者說勾心鬥角經驗的江北,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對手就是一個沁淫人情世態多年的老狐狸。
“哈總,玩笑了,要說對項目,恐怕你比陳樹還要熟悉。”
江北的話一語雙關,既有威懾,也有提醒。
我是陳樹請來的人,我根本不需要和你對話,彆把自己看的太高。
哈彬沒把這種狐假虎威的發言當回事兒,笑道“那咱們先回去,今天就到這兒吧。”
江北微笑不語,率先動身離開,哈彬跟在他的身後表情陰沉。
剛才江北的話,刺激到了他最擔心的點。
陳樹!
蓋亞集團很大,大到幾十個億。
但再大,也大不過陳家兩父子。
哈彬跟著陳樹他爹十幾年,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樣的事兒,他見過很多。
血流過,汗淌過,所以他一直自認為有權利也有資格獲得一些東西。
比如,錢。
但陳樹接班後,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集團曾經的關係渠道在變化,領導層的地位受到了挑戰與威脅。
首當其衝的就是以他哈彬為首的老人。
他們已經習慣了吃拿卡要,現在不僅不允許他們這樣做,甚至還要對他們的現有工資進行考核。
績效?
嗬嗬!
在哈彬看來,這是最無稽之談的一種諷刺。
你陳樹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們就幫著你爹包工程,蓋房子。
現在你們陳家越來越好,難道就要卸磨殺驢?
真當你老陳家是幾千年前的劉邦?
狡兔死,走狗烹,在現代,行不通!
如今,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占股分的江北,這更成了他們這些老人的心病。
跟你們陳家乾了十幾年,也沒聽說過股份。
現在一個連事兒還沒乾的黃毛小子就能分股份?
憑什麼?
“江北兄弟,我聽說你是北方人,這大理和北方的氣候不同,所以很多事也不一樣以後你就明白了。”
哈彬在江北坐大切諾基的駕駛位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北點了點頭,笑意深沉“是不太一樣,不過沒事兒,我們那兒地方小,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所以如果以後老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希望哈總彆見怪。”
相比於哈彬,江北的話說的更直接。
說完,江北一踩踩油門兒駛離了蓋亞文旅城。
隻留下哈彬一個人,歇斯底裡的踢著石頭。
那保安隊長見哈彬氣的不輕,也不敢搭茬,隻敢在一旁等著。
“記住,下次他再來,你就讓他進來,隨便逛,他想見誰,看誰,你都不要攔著,我到玩看看,這外來的和尚會不會念經!”
發完了火的哈彬走到保安隊長身前,囑咐了一通。
保安隊長有些摸不著頭腦,費解的問道“哈哥,你要是看他不順眼,我這邊就不讓他進,理由多著呢,怕啥?”
“不是怕他,是怕他身後的人,你不懂,聽我的話就行了,彆問那麼多!”
哈彬眼裡閃爍著狡猾的光,你不是陳樹那邊的人嘛?
那好,我現在讓你真的成為陳樹的眼睛,讓你所見所看都不受限製,看到最後,陳樹那小子還有什麼話說!
另一邊,江北一路疾馳趕回了指尖微光客棧,連飯都沒吃,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江北那認真的表情,孫軒不用多問也知道,江北肯定是遇到了難題。
他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能與人言一二三都無!都不容易啊!”
一旁的阿拉斯加大帥汪汪汪的叫了兩聲,不知是對他的讚成,還是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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