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裡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受歡迎啊!”江北一邊用單反相機找著角度,一邊喃喃自語道。
一直跟在他身側的張涵情緒恢複了不少,沒了之前心不在焉的模樣,迎著晨曦笑嗬嗬道“沒人不是更好,我們兩個就像包下了這偌大的蒼山景區似的。”
江北啞然失笑“也對。”
說著,江北又立於棋盤邊緣處,居高臨下拍攝了幾組立於蒼山遠眺長空的圖片。
張涵也不打攪江北,自顧自的拿著手機自拍著。
等到江北拍完,兩人便沿著珍瓏棋局左側的小路向上徒步而行。
按照那攻略上講,徒步是深度遊的關鍵,雖然會累,但絕對能夠體驗最美的蒼山。
走了大約十六七分鐘的樣子,兩人便來到了蒼山十八溪中,公認最美的一條小溪,清碧溪。
位於聖應和馬龍峰之間的清碧溪不僅景色優美風景宜人,且還內涵上中下三潭小景致。
江北沿著路線順序,帶著張涵先去了清碧溪下潭。
水潭並不大,相反有些小巧,夾在光滑山穀之中,宛如仙人遺落於此的寶珠。
潭水清澈,周圍和潭底都長著青綠色的青苔,在濃烈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蕩漾的美。
這還隻是下潭,等他們到了中潭之後,方才知道什麼叫做“最美”。
雖然早已不是雨季,看不到飛流直下的激流瀑布,但潺潺滴滴的小瀑也彆有情趣。
張涵的手機就不曾聽過,一直都在拍拍拍。
而江北則是有選擇的拍攝,一般不符合他標準的構圖、角度,都不會輕易按下快門。
但這中潭卻著實讓他愛不釋目。
小巧、精致、靜謐、藏於深山。
怪不得大理能成為小資人士的天堂,哪怕是這一潭自然饋贈的潭水,也是這般彆有情致。
駐足了大約三十幾分鐘,江北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繼續徒步向上。
有絕美中潭珠玉在前,上譚雖然也美,卻沒能讓二人駐足。
原本還算緩坡的路,到了此處陡然傾斜更甚。
陡峭不說,還狹窄。
“江老師,要不我們折回去吧,這是不是太危險了?”張涵躊躇著問道。
江北攤了攤手,泰然說道“往回走也要半個小時的路程,這裡雖然陡峭,但小心些應該沒什麼問題。”
如果此時折回,的確很讓人泄氣,爬山或者運動都很怕出現張涵這種心態,遇到難題就後退,肯定不行。
比如江北在跑全馬的時候,如果第一次極限就放棄,彆提什麼到達終點,恐怕連第二次瓶頸都摸不到。
而且一旦在困難麵前摔倒過一次,那就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
江北先是給張涵簡單講解了爬山動作,然後又讓她在上麵先走,自己緊隨其後,這樣就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
張涵小心翼翼的緩慢前進,每一步都謹慎又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摔了下去。
其實這段路陡峭不假,但對正常男人來說也沒什麼大問題,唯獨麵對張涵這種嬌小女孩兒,會顯得艱險難行。
二十五分過後,兩人終於結束了這艱難的一段小路,成功登上玉帶雲遊路。
早已筋疲力儘的張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而江北則一臉的輕鬆。
跑過了一次全馬之後,他的身體極限早已經突破,雖然爆發力還不算如何強韌,但耐力卻出奇的好。
這段路累壞了張涵,對他而言卻很小兒科。
站在玉帶雲遊路之上,向蒼山大峽穀遠眺,視野所及之處怪石嶙峋、壁立千仞。
如刀劈斧切一般的懸崖峭壁上長滿了樹木,藤蘿蔓蔓古木森森的蒼山便是對他們努力登山的最好獎勵。
“壯觀啊!”江北情不自禁的感歎著,手裡的單反哢嚓哢嚓連連按下,十數張品質超高的攝影作品接連產出。
他很慶幸,今天他帶了廣角鏡頭,不然這目之所及的廣闊山景,普通鏡頭如何能裝得下?
“江……老師,你不累嗎?”張涵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額頭上香汗淋漓。
她很費解,看上去如此瘦弱的江北,怎麼就和個鐵人似的,連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江北一邊調整著曝光,一邊回答道“還好,這種程度的運動其實是很正常的,你這麼累,說明是太缺乏鍛煉了。”
江北此時正迎著光,張涵的視線中隻能逆光看到一個持著單反的瘦弱背影,在盛陽之下她的眼睛都被刺的有些睜不開,隻能眯著眼著他。
“江老師,你還記得在三亞嘛?”張涵咬著嘴唇輕聲問道。
拍好了照片,放下相機的江北,回頭笑道“當然記得,南海觀音、苦行僧……都是很深刻的印象。”
張涵有些失望,但仍是不甘的問道“除了這些,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時候的樣子?”
江北沒說話,轉身走向了20米外的清碧溪峽穀觀景平台。
等到走得遠了些,才幽然說道“記得啊,那時候的你,很好的。”
神思恍惚的張涵泫然欲泣。
她做錯了事,而且到了現在還在錯著。
“若是能像哈彬那樣鐵石心腸就好了,就不用看著你內疚了。”
望著江北的背影,張涵精神飄忽的呢喃著。
當你在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當張涵對著江北方向心懷愧疚時,江北也在用餘光觀察她。
朋友也好,萍水相逢也罷。
江北心裡仍不想看著一個無比開朗的妙齡女孩,變得如此心思深沉,且鬱鬱寡歡。
隻不過,路都是她自己選的,江北能做的很有限。
如果在這有限的框架裡,不能幫她回心轉意,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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