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的淚流滿麵,她沒有資格了,有一種悲哀從心頭生起。
她有一張令人厭惡的臉和肮臟的血。
她討厭這樣。
“我猜,你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世。”
她說不上要做什麼樣的表情,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的人,抹乾自己的眼淚,她站起身子看著這人側後方靜立的花菱,冷靜的問“我是什麼身世。”
老七心中暗暗咂舌,是主子看中的人,這種時候也能不動聲色,冷靜自持,他眼角微挑,“跟我來。”
葉姝怡踟躕一瞬,隨他來到一個茶館,雪夜裡沒有一個客人,但館裡茶香四溢,她坐在裡間,淡聲問“我是什麼身世?”
“你母親是胡家人,父親曾是幽州刺史,現官拜工部侍郎,葉震。”
葉姝怡閉上眼睛,身上的血退的一乾二淨。
老七看著麵前的女人,沒有質問,沒有詢問,不言不語,仿佛心如死灰,他沉聲道“看來你是知道那些往事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她知道了那些往事,先皇三子,太子敦厚,二子溫和,三子驍勇,本來兄弟團結一心,太子掌權治理天下,二子掌財,發展經濟,三子善軍,擴展疆土,卻因為一個女人,兄弟反目。
太子記恨自己的三弟得到了心愛女子的愛慕,處處陷害他,父親厭惡老三惹得兄弟不睦,到處打壓他,最後,二皇子因為他殺了自己的女人,設計圍捕獵殺。
他死了,又活了。
害他的人做了皇帝,四處惹情的女人做了皇後。
而且她是這個女人的女兒。
葉姝怡忽然就笑了一下“今天一天,我總在想,我不該回京城的,也不該去漠北的。”
她應該去哪裡呢?
屋外大雪紛飛,沒有容身之處。
老七低眉斂目,有幾分世外之人的獨立,他沉聲說“你母親名胡玉瀠,是胡家從未承認過的大女兒。”
葉姝怡?
她聽到了什麼!她聽到了眼前這個人的聲音,渺似塵煙,他說,你母親名胡玉瀠,胡玉瀠是什麼鬼。
這姓胡的女人有很多馬甲?
葉姝怡的心又開始胡亂的跳,身上的血也沸騰起來,這是鬨什麼,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往前傾了傾身子,“從未承認是什麼意思?”
老七也很爽快開口“就是雙生子,中的姐姐。”
“什麼!”雙生子,“你是說我是,她姐姐的孩子。”
這是什麼隱藏的故事情節,人生大起大落,她有些想哭。
然後老七就給她講了兩個雙生子,命運大不同的故事,故事結局是小女兒把自己作死,大女兒生孩子難產死了,老七身為主子的暗探,雖然阻止不了,但也要查清楚未來主母的身份,不是嗎?
雖然廢了好些日子,也算查得結果,他勉強承認此女的身份。
葉姝怡懵逼,“那皇後是誰?”
“什麼皇後是誰?”
“宮裡最尊貴的女人,說她叫胡雪媚,是我的母親!”
窗外跳進一個身影,氣勢淩厲,眼眶暴漲,他厲聲問“她是胡雪媚?!”
“二哥(爹)。”
自己人,葉姝怡心想。
她趕快把今天所見所聞和自己拿藥迷暈皇後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花菱頻頻點頭也補充了幾句,然後疑惑的說“當年她真的死了嗎?”
陳錄肯定說“是我親手殺的。”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殺的是胡玉瀠呢,胡雪媚潛回葉家然後生了我。”葉姝怡失落的說。
“不可能,你當寧王什麼人?自己的女人給彆人生孩子,你想什麼呢?”花菱聽不下去了。
葉姝怡沉默,宮裡那有幾個正常人。
“陳伯,你當年殺那個女人時候她有什麼不對勁嗎?”
陳錄,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看著就叫人生厭,一貫哭哭啼啼的,穿著姓胡的常穿的衣裳,他一劍就殺了,殺完覺得自己的劍的臟了。
沒什麼不對勁
葉姝怡眼睛一亮,王媽媽。
對呀,王媽媽肯定知道。
葉姝怡告訴二人王媽媽的重要性,讓他們把人護好,就馬不停蹄的趕回沈府去了。
待葉姝怡剛走進正巷,就看見葉清辭站在沈府的路燈下等她,大氅上全是雪花,一雙眼清冷明亮,一下子就對上了她。葉姝怡小跑著迎上去,大大抱住了他,摻著他的胳膊一起進了沈府。
等兩個人都坐在了葉姝怡的屋子裡,葉姝怡便開始煮茶,她便煮便說“哥哥,你能把從下到大的事情給我講一遍嗎,關於母親的。”
葉姝怡有些鬱悶,她也沒有媽媽,生下來就沒有見過,葉姝怡也沒有母親,生下來也沒有見過,如今有人要當她母親,她一百個不願意,她早就過了找媽媽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