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遠猙獰一笑,不管他是不是會複生,這天下也將是他林誠遠的。
甲二行至書房門口,冷聲向內詢問“主子,昱王來訪。”
屋內沉默一瞬,傳來林誠遠溫和的聲音,“有請。”
另一邊,老七設置的暗房裡,李庚從被捕至今一直不言不語,老七隻送他進來時,看了他一眼,然後再也不願意多看,他心裡難受,挨著自家的二哥才感覺能站在這裡,暗搓搓地等著三哥趕緊審人,殺了之後趕快離開這裡。
沈映南顯然知道這兩人的意思,他懶懶地站在中間,掀了掀眼皮,一句也沒有說,等到花菱領著葉姝怡進來,才淡聲道“姝怡,你來問。”
老七有些糾結,這不太好吧,萬一出了什麼事,主子可是很寶貝他的夫人的,他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陳錄也暗暗吃驚,但顯然經過了這二十年老三成了兩人的主心骨,他們相信老三,沒有反駁做好了救人的準備。
葉姝怡憨憨地點點頭,來的路上花菱已經跟她說了,不就是擊破罪犯的心理防線嗎?
對這個老男人,她可以。
她直接上去喊道“嘿,老男人,被甩了吧。”
花菱疑惑“什麼是被甩了。”
葉姝怡抱臂,“就是他這樣,喜歡的女人不喜歡她,利用一通,最後卸磨殺驢。”
花菱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地上被困的結實的人動了動手。
老七趕緊護在葉姝怡前麵,葉姝怡繼續嗤笑“你上去看過了吧,胡雪媚在寢宮裡養了二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你這樣的不行,又老又不新鮮被甩是遲早的事情。”
她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挖苦道“你這樣人應該很難動情,除非你兩還有彆的淵源”葉姝怡又咯咯地笑起來,“胡雪媚給你什麼樣的承諾呢?事成之後與你雙宿雙飛,但是事成後她懷孕了,她要求你留下來照顧他們母子,之後孩子長大她又要求你等孩子繼承大統你就一直等呀等呀的,照顧她,照顧她的孩子,癡心不改!”
李庚吃驚地看著她,臉色有些難看,喉嚨滾動的厲害。
葉姝怡轉了轉眼睛,嘿嘿笑了一聲,“讓我猜猜,當年你出任務失敗,被主子責罰,心情鬱悶時又遇上勁敵,身受重傷,一位美貌善良溫柔的姑娘無意發現了你,給你吃的,幫你治傷,你一時間春心萌動,表白人家姑娘,沒想她拒絕了”
李庚眼眶巨裂,呼吸急促,“你怎麼知道?”
葉姝怡好笑的說,“我猜的,我還猜到,幾天後那個女子又來找你,說也愛慕你,但家人逼迫或者被人強迫,希望你幫她複仇,待這一切結束後,與你遠走高飛。”
葉姝怡話鋒一轉,語調高昂,質問道“你覺得這兩個女子是同一個人嗎?你還是什麼暗衛頭領?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你這樣的頭領真是你們暗衛營的悲哀。”
李庚大悸,“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沒有見過胡雪媚,胡玉瀠,胡明玉三人,是怎麼知道不可能,說不定當時救你的是胡玉瀠呢?她早早就被胡雪媚囚禁了,亂逛發現了你實在說的通,說不定是胡明玉呢,她是你的弟妻,在幽州逛起來也很正常不是嗎?或者是胡玉仙呢,說不定你老眼昏花根本沒有看清楚人,隻是見色起意,如果當時救你的是個老嫗,是不是不會有當年的事?”葉姝怡一頓,心裡大恨,“所以,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兄弟,背叛了自己的主子,他們欠了你什麼?他們都來不及享受大好的時光,也來不及去偶遇一個姑娘。”她聲音嘶啞,帶著深沉的痛意和啞意,來不及期盼未來
晏溫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葉姝怡知道,悲痛和憎恨,失望和狠厲,在那一刻他是絕望的,他那樣的性子,什麼也不說,沉默淩厲,總是一個人衝上去,像一匹孤獨獸,穿梭在荊棘叢生的山林裡,無路可退,卻又無處可退,隻是固執的往前,卻也小心翼翼地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
卻也彆扭不願身邊有人。
李庚垂著眼眉,沙啞地又不太肯定的說“他可以離魂的,隻要不死,重傷是可以活過來的但她不一樣,從沒有那樣哭著求我,她已經被殺了一次了,我不能讓她”
葉姝怡閉了閉眼睛,對沈映南說“我任務結束了,下來你們自己問。”
她走出暗房,外麵風很大,一下子就灌滿了她的長袍,獵獵地像帶著刀子,刺骨的疼。那種痛楚密密麻麻,延伸至心臟,葉姝怡雙眼發澀,她在雪地裡立了一會,疾步走了起來,然後越走越急,漫天的大雪將蒼穹下的世界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晏溫——”
葉姝怡忍不住喊了一聲,寒冷的涼氣灌進口鼻,聲音消弭,你疼嗎?
晏溫照例在大營待了很久,最近因為某些原因,他一直在受排擠,但由於上次連勝了七天的比試,最近也沒有人找他的麻煩,這次進京前世的事情他大概已經清楚了,也不想在待下去了,等和阿柚成親後,這一切都結束了,他想回漠北。
小柚子,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