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啊,就是一蠻子!”
一口一個蠻子,可眼裡卻滿是柔情蜜意。
江南往後一靠,真好,以後呢,她也要像娘親一樣,找個像爹爹這樣的蠻子!
不是蠻子,誓不出嫁。
馬車噠噠停下。
終究是憋不住,江南掀開簾子,車夫隻覺眼前一抹紅色一閃而過,就看到自家小姐已然跳到了地上,“哎,小姐,你慢點!”
江南朝張伯扮了個鬼臉。
青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張伯,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性子,你讓小姐慢點,小姐還指不定讓你悠著點呢!”
張伯啞然失笑“老了老了啊!”
蘇好輕笑“不是您老了,是這孩子,太過頑劣!”
見後麵車馬停下,江大帥拉馬回頭,手上韁繩一拉,馬蹄在馬車前踢踏了幾下,一個翻身下馬,掀開簾子,“怎麼了?夫人是哪裡不舒服?”
青梅抿嘴輕笑,蘇好拿手帕掩了嘴,“我不打緊,是你那寶貝女兒渾身不舒坦了!”
小小的馬車,也就這般大,裡麵坐著幾個人,一目了然。
江大帥沉了臉“江南呢?”
隻要喊了全名,江南就知道,前方八百裡有急報,出大事了!本是撫摸著銀龍的手,有那麼一僵,朝站在身旁略顯尷尬的小七嘿嘿一笑。小七隻覺得,小姐不笑比笑好看,不會頭皮發麻。
江大帥從馬車裡鑽出來,一旁的黑風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隻聽得馬蹄子踢踏了幾下。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小兔崽子跑哪了,對銀龍,她已經覬覦了一路。知女莫若父,彆以為一路上左右試探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向後走去,一步一步,四周翠竹搖擺,發出簌簌響聲,吹到身上,一陣舒爽。
真是太熟爽了,背後雞皮疙瘩直豎。
“爹!”
聲音又甜又脆。
“哼!”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江天風怎麼生出這麼個頑劣小子來,“真是把你慣壞了,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舞刀弄槍的,看看,現在哪像個女孩子!你娘好歹是個江南女子,你不好好學著點,整天跟個男人似得跑動跑西,成何體統!”
這要找得到婆家才怪!
這些話,聽得她耳朵都長繭了,從小到大,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真是沒有新意!
左耳朵繞幾圈進去,右耳朵繞幾圈出去,“爹,這不是向全國人民證明我是你江大帥的女兒!巾幗不讓須眉!”
江大帥嗬嗬“彆侮辱了巾幗這個詞!”
江南“……”
娘啊,爹啊,她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啊?
老子鬥不過小子,不是實力問題,是哪個愛得深切。
這就是為什麼江南一身有恃無恐的性子,江大帥說對了,真是慣得。到底是掌上明珠,每次都是老的吹胡子瞪眼,小的嬉皮笑臉。最後吹胡子瞪眼的敗給了嬉皮笑臉的。
臉皮厚,還是有點好處的,為自身爭取絕對利益。
京城是威嚴,那杭城一定是秀美。
一路上,江南覺得自己是詩興大發,瞬間有那麼一秒恬不知恥地覺得自己有望可以成為一代流芳百世的女詩人。什麼“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什麼“誰知江南無醉意,笑看春風十裡香”,什麼“水秀山清眉遠長,歸來閒倚小閣窗”,哎呦娘呀,福至心靈,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