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句桂花糕,大抵也不過是用來麻痹他神經的偽裝。
沐景序與他對視,心神變幻間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最簡單直接的莫過於一杯酒下肚不回答,但這樣其實太沒勁了。
那兩座冰雕已經被柯鴻雪搬進了院子裡,既隱秘珍藏,也不會被來往客人看見。
如今就在廊下靜靜地陪著他們守歲。
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想法,但其實不過轉瞬,桌上蠟燭甚至還沒來得及凝聚下一滴燭淚。
沐景序反問“你認為呢”
“我認為嗎”柯鴻雪念了一句“我認為盛極必衰,萬事萬物總有它的緣由和規律。我隻是不知,你究竟想要什麼。”
想要撥亂反正,我便替你招兵買馬、韜光養晦。
想要盛世太平,我便陪你勵精圖治、庇佑百姓。
但你想要什麼呢
你哪一樣都想要吧。
仇你想報,民你也想愛。
不會太累了嗎
柯鴻雪分明看得清楚,卻一定要得他一句肯定的回答,就好像隻有這樣,自己才是被他承認上了一條船的同伴。
沐景序靜靜地注視他,過了很久,終於親口吐出一句足以被株連九族的話“我不喜歡如今龍椅上坐的那一位。”
他說的涼薄淡然,像是談及家常風月,可又分明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柯鴻雪愣了一下,眼睛瞬間亮了。
哪怕沐景序依舊沒說完整,哪怕他隻是似是而非的肯定了一半,也足夠他驚喜愉悅。
柯寒英低下頭,悶悶地笑了半天,而後再抬起來的時候,眸中甚至有水光瑩潤聚集。
他探過身,身下是一堆散亂的骨牌。
柯鴻雪聲音既輕又淺,似是情人間的耳語“好巧,我也不喜歡。”
三言兩語,不必明說,彼此已足夠清楚對方心中所想。
柯鴻雪自下而上望,看見沐景序那張似乎萬事不縈於心的疏冷臉龐,餘光瞥見簷下那兩座冰雕,喉嚨隻覺癢癢的。
嘗過一點甜頭的小孩總忍不住想再要些糖,既為口腹之欲,又為滿腔渴望。
似是令人上癮的蜜霜。
柯鴻雪向上直起身子,貼近沐景序耳邊,聲音比先前放得還要輕“學兄,告訴你一個秘密。”
呼吸噴灑在耳廓,足夠激起一陣皮膚顫栗,細小的絨毛輕顫,像是不安挑逗。
柯鴻雪垂著眼,笑吟吟地望著那片細白的絨毛顫動,故意湊得更近,說話間唇瓣幾乎碰到耳廓“我那亡夫福薄,到死都沒親我一口。”
沐景序一下怔住,渾身都不似自己的,一時不知作何動作,更不明白柯鴻雪為何要跟他說這話,心底卻莫名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完全出自生物本能對危險的直覺感知。
柯鴻雪說“怎麼辦,我覺得我好喜歡你。”
他淺笑著吐出驚世駭俗的語句“學兄,我們偷情吧。”
耳垂傳來一陣刺痛,沐景序一驚,巋然不動的麵具有了裂痕。
最柔軟的地方被人咬在口中廝磨,似乎在報那夜被他咬在唇上的仇。
可緊接著,一道柔軟至極的濕滑觸感撫平了疼痛,他聽見有人笑著在他耳邊含糊問“桂花糕很甜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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