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密探歐陽翠花!
蠟燭很短,光線很弱,氤氳如落日的餘暉,柔柔的照著兩步之地。
秦謐負手立在書案前,紫色的深衣鑲著金色的滾邊,輕輕一動,金色的滾邊如一道日光射來,雲狐連忙退步,隱身在他高大的暗影之後,使得自己和他保持著得體的距離。
秦謐正看著案上那張紙沉思,沒有發現那姑娘的小動作,適才聽雲狐說這張紙是從老鼠洞裡弄出來的,他真是哭笑不得,追問“以你看,雲大人將這解毒的秘方分開來寫,會有怎樣的苦衷?”
如是問,是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比如先皇沉屙不治,最後還是駕鶴西去。
至於父親緣何不將解毒的秘方書寫在一處,雲狐不假思索“奴婢大膽猜測,雲大人是怕給人發現。”
等了半晌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秦謐忍不住問“還有呢?”
雲狐搖頭“沒有了。”
可真是夠大膽的,秦謐看了她一眼“故弄玄虛。”
轉而又問“你又怎知這方子能夠解除朕所中之毒?”
雲狐道“奴婢無法確定皇上所中是什麼毒,也無法確定這方子能否解除皇上所中之毒,但奴婢有直覺。”
秦謐愕然回頭“僅憑直覺?”
雲狐泰然自若“對,直覺。”
秦謐擰著眉頭“是不是太兒戲了?”
雲狐從容鎮靜“除此,彆無良策。”
秦謐沉默了,莫說他是一國之君,他的性命關係到江山社稷,關係到天下蒼生,他就是一介布衣,憑直覺給人治病,還是以毒攻毒這樣的旁門左道,憶及六年前,或是更遠的八歲,與現在對比,她改變的不單單是容貌,還有性情,那時她雖然年幼,體態雍容,舉止優雅,言談大方,具足林下風致,今下的她,不知怎麼來形容,倒讓秦謐耳目一新。
有所思,遂不語。
皇上不說話,身為奴婢雲狐也不說話,蠟燭越燃越短,光線越來越弱,秦謐的神情越來越迷離,氣氛越來越曖昧,終於,雲狐肚子咕咕一叫,她慌忙用手使勁按住胃部,太尷尬了。
秦謐開口道“朕信你一回。”
隨後命令雲狐收好那張紙,準備離開雲府。
雲狐將紙揣入懷中,又吹熄了蠟燭,等出了書房雲狐問“皇上怎麼來的?奴婢是指,皇上來時走的正門還是翻牆?”
秦謐昂然看天“當然是……翻牆了,朕身上又沒有你的金令牌。”
雲狐一笑,曉得他的用意,彆看他是皇上,也不能擅自離宮,而皇上來了罪臣之府邸,一旦給人得知,會掀起軒然大波,雲狐道“那好,皇上請。”
秦謐問“你去哪裡?”
雲狐表情淡淡,心裡卻囂張得意“奴婢身上有金令牌,奴婢才不用翻牆頭呢。”
秦謐苦笑,擁有天下的皇上竟然偷偷摸摸,卑賤低下的奴才卻大大方方,這什麼世道,冷冷道“你陪朕翻牆頭。”
雲狐不解“為何?奴婢有金令牌。”
秦謐沉下臉“這是聖旨。”
所有解釋不通的地方,皆可以用這句話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