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仙君要轉正!
黑雲蔽日,暴雨如注,雷鳴聲震耳欲聾,海上颶風卷起滔天巨浪嘶吼著撲向海岸,那驚天的勢頭仿佛要將這海天間的所有儘數吞噬。巨浪行至碼頭卻被一張無形的屏障所阻,生生形成了一堵水牆。
與海麵上萬分凶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碼頭邊上的海濱小鎮。夕陽晚照,微風拂柳,林間偶爾幾聲鳥鳴,炊煙不起,人跡杳然,寧謐得仿佛寫意畫中之境。
碼頭上有一個少女迎風而立,她雙手合十於胸前,全神貫注的念著咒語。她的臉色在陰翳的天氣裡顯得很是蒼白,然而麵對這樣的自然災難她沒有一絲懼色,原來正是她在竭儘全力地支撐著麵前的水牆。
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那浪端傳來“凡人,莫要螳臂當車!違逆天意隻會毀儘修行!”
聲音靈力深厚,震得纖弱的少女搖搖欲墜。
少女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天神,她的眼神篤定,朗聲答道“我隻知一人犯錯一人承擔,君王之過,百姓何辜?!蒼天不仁,是非不分,恕我這微末凡人難以苟同!”
“凡人!你這是在自斷前程…”那天神劍眉微蹙,俊美絕倫的臉上隱有一絲動容。
奈何,天命在身容不得他心有旁騖,烈風吹得他衣袂翻飛,駭浪複又向前推動了丈餘。
“神仙就是這般,那這仙不修也罷!”少女怒道。
九重天上,落櫻繽紛之間,兩位老者悠然對弈。
“大道,你確定落這裡啦?”其中一位老者捋著胡須說道。
“拾得,你且等等,容我再看看…”大道老者本欲落子,被對手激得又猶豫不決起來。
拾得老仙倒是個好性子的,也不多言語,笑盈盈的盯著棋盤,似是心不在焉又似成竹在胸。
當然,對比總是無處不在。
與這兩個怡然自得的老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不遠處的一個華服男子。他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兩隻手不停地搓著袖口,明明一副急火攻心的樣子,一雙腿卻像是種在了地上無法移動。
“大道,要不要解了這小子身上的禁咒?我怕把他憋死。”拾得老仙瞥了一眼那男子,笑著說道。
“不解,不解,司命小子聒噪得很,鬨得我沒法下棋。”大道老仙連忙擺手拒絕。
拾得衝司命星君攤攤手示意愛莫能助,然後把手插進棋笥裡接著搗弄棋子。
不想,那司命星君竟自行衝破了禁錮,跌撞著往二人這邊衝過來,邊跑還邊說“二位神尊快去救人吧!那女娃已經和龍神對峙了三日,怕是要撐不住了!”
“且等等…”兩個老頭子竟異口同聲答道。
“再等?!再等,就要來不及了!兩位仙尊,且聽小神一言…”
司命這言字尚未說完,後邊的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正是又中了大道神尊的禁語咒。
要問為什麼司命星君會對這個凡間的女娃娃這麼上心?一來,是因為這女娃是璿璣星君臨終托孤,他私心自然是比對其他人更偏愛一些;二來,也實在是納新的指標太重,催的他心急如焚。
話說若乾天前,天帝召見了包括司命星君在內的一眾天界hr們。
“諸位愛卿,朕最近夜觀天象,常常感覺星光黯淡,繁星光輝關係到六界運轉,朕心甚憂。”天帝扶額做惆悵狀。
聞言,司祿星君先站了出來“臣這便命童兒去給各星宮多送些燈油!”
“我天界向來吏治清明,官風樸素,不宜鋪張浪費。”天帝搖頭。
這時,天府星君走了出來“臣聞東海有夜明珠,光輝更勝星華,若能給各星宮多安裝點夜明珠,定會星光熠熠更勝從前,臣這就去找清瀾神君!”
天帝蹙眉“九天上的星宮何止億萬,卿家是要竭東海之明珠不成???”
“司命星君?”天帝發現了站在旮旯的司命,說道“上次報來的預飛升人員名單,近期可都來了嗎?”
“回稟陛下,這個……這個,渡劫未成……”司命星君低聲說道。
“又渡劫未成?!”天帝的眉毛已經擰成了麻花,問道“不是說這個準能飛上來嗎?”
“本來是有把握的,但是,那個,渡的是情劫,太難了,就沒過去……”司命星君瑟瑟。
“你們!朕多次提醒諸位要及時跟進,及時跟進!尤其是潛力人才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你們一天天的都在做什麼?!你們看看這神職簿子,近千年來可有一個新人入職?!”
天帝拍案而起,將手中神職簿甩下台階,怒道“近年來星主接二連三的隕落,星空暗淡,難道我太微氏這龐大的天庭要靠官員加班、兼職來運行嗎?!你們還有臉給我燒燈油,挖東海的石頭?!”
眾神亦瑟瑟。
“今年再沒有一個新人上來,你們的績效全扣!年終獎金全扣!你們都給朕滾蛋!!”
天帝的咆哮還在耳邊,眼前這兩個宣旨的老頭居然拿著封神榜在這裡悠哉的下棋,司命星君心念“天帝陛下,臣實在太難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回到凡人女娃對抗龍神的場景中來
“十世修行毀於一旦,你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