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京華!
溫凝心中戚戚,可也容不得她多想,隻能隨著三姐姐往長公主那裡去請安。
天佑寺後院的廂房
見二太太竟然帶了人來,守在院裡的寧嬤嬤忙恭敬的上前給她請安。
溫琳緩緩笑了笑,低聲道“母親呢?可是忙著?”
寧嬤嬤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溫淑和溫凝,心下暗想,這該是二太太帶溫府的晚輩給長公主請安了。
隻是,想到公主殿下這會兒正在和三爺對弈,她不由得就有些為難。
可瞅著二太太既已把人都帶到這裡了,她怎麼著也得進去傳個話的。
溫琳自然也知道長公主的規矩,微微的對溫淑笑了笑,便靜靜的在外麵候著。
廂房裡,花梨大理石案桌上,紫檀木棋盤上的棋子縱橫交錯,明華長公主右手拿著黑子,神色凝重的看著棋盤,眉頭微皺。
坐在她對麵的謝延恒穿了件暗紫雲紋錦衣,高高綰著冠發,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看長公主緊緊盯著棋盤,他頗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棋子,伸了個懶腰道“母親,今個兒本是出來放鬆的,可您又在這較起勁兒了。您的棋藝已經足夠精湛,這天下,也就兒子一個對手。您該知足了。”
如此揶揄的話,倒真把明華長公主給逗樂了。
對於自個兒這小兒子,明華長公主是怎麼疼都覺著不過分,可讓她心塞的是,兒子都弱冠之年了,愣是沒有成家的意思。
如今她都有長孫媳婦了,可小兒子這裡,還是不為所動。她這心裡就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這兒子該不會是有那什麼龍陽之癖吧。
為此,她特意遣了兩個貌美如花的丫鬟往他院裡去,人倒是收下了,可聽說就和屋裡的物件沒什麼兩樣,不過是多了兩件擺設罷了。她這下可是更急了。忙讓老大媳婦張羅著看看誰家有合適的閨女,把畫像都找來,家世就不談了,隻要能夠入了他的眼,她就謝天謝地了。
因為這心裡急啊,今個兒她特意拽了兒子來天佑寺,暗中想看看兒子的姻緣。
想她這平日裡高貴的長公主殿下,竟然淪落到要來天佑寺給兒子看姻緣,怎麼想,她怎麼覺著心塞。
是以,當寧嬤嬤進來回稟說大太太帶了溫府兩個姑娘來給她請安的時候,她隻是嗯了一聲,並未有任何要見的意思。
讓寧嬤嬤頗為意外的是,一旁的三爺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吩咐道“母親下了一上午的棋,也該和晚輩們聊聊天,換換心情。”
明華長公主知道他慣是隨心所欲的,笑了笑,也沒阻止。
溫凝進來,一眼都不敢多看,規矩的給長公主行請安禮。未及長公主開口,卻聽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道,“呦,沒想到這茶這麼快就喝完了。”
一旁侍奉的寧嬤嬤自然知道三爺的隨性,忙給隨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上前給三爺斟滿茶。
可那丫鬟還沒來得及動作,隻見三爺微微眯了眯眼睛,修長的手指似是無意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溫凝,笑道“我瞧你是個規矩的,來,給我倒杯茶。”
說話間,手指還漫不經心的摩挲著茶杯。
明華長公主頓時也愣住了,這兒子怎麼今個兒如此不著調。
可礙著身份在,她也不好出聲訓斥。
溫凝看看溫淑,再看看一臉愛莫能助的寧嬤嬤,不管心裡怎麼想吧,隻能夠笑著站起身,走上前。
縱然再怎麼安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當她看到眼前那男子如墨玉一般的眸子,淺笑的看著她時,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犯嘀咕。
如此一個看上去溫婉爾雅的人,怎麼行事如此不著調。專門為難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呢?
溫凝在心裡默默給了他個差評。
溫凝暗暗收斂心神,緩緩斟了茶,微微福了一福,這才退了回去。
跪在你地上的溫淑也被謝延恒的出其不意給驚著了,可雖然心裡有孤疑,她還是隱隱有些開心。這一世,謝延恒遇到四妹妹比上一世要早很多。
有這麼一個意外,溫琳哪裡還敢讓兩侄女在這裡多呆,整個定國公府誰不知道謝延恒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她這會兒才有些後悔,不該帶兩人過來的。
見幾人出去了,明華長公主終於忍不住不讚同的瞪了一眼兒子“你真是愈發沒規矩了。你當這是在府邸,由著你的性子來。”
“不過剛那丫頭也算是懂事,倒茶的時候愣是一滴都沒漏出來,這份定力,倒是難得。”
謝延恒輕咳一聲“什麼懂事,我看那小丫頭心裡不定怎麼罵我呢。”
說這話的時候,謝延恒不由得想到上一世他初見溫凝時,這丫頭把宣平侯府小少爺壓在地上,像頭小豹子似得,揍得宣平侯府小少爺嗷嗷大叫。
偏偏她一副嬌怯怯的模樣,那故作無辜水汪汪的眸子,就是宣平侯府四太太聽了,也覺著是兒子糊塗了,才會說這些胡話。
這會兒回想起來,謝延恒還記得她像小狐狸似的眸子發覺自己的惡行被站在不遠處的他儘數看到時,那驚訝又懊惱的樣子。
他原以為她會做些什麼,可沒想到,著急的臉耳根子都泛紅的她,跺了跺腳,嗖的一下就跑的沒影了。
“你難道不該罵?的虧你是我兒子,否則,這滿京城的哪家敢上門來和你說親。”說著說著,明華長公主又是忍不住老生常談。
謝延恒笑一笑,並不答她。
他都有小丫頭了,怎麼還會把彆的什麼人放在眼裡。
這邊小周氏聽方丈大師開壇講經回來之後,便聽青羽說三姑娘和四姑娘隨著大姑奶奶過去給長公主殿下請安了。
小周氏當即便心慌慌的。
這左等右等,終於是等到兩人回來了。
她忙拉了溫淑的手,“可是一切還好?”
溫淑笑笑,“瞧母親記得,長公主殿下還會吃人不成?”
一旁的溫凝鼓鼓腮幫子,忍不住腹誹道“長公主是不會吃人,可有個人看著我的眼神,差點兒就要把我吃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