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無語，本來還想來勸說幾句，哪知道對方比自己想的還開。
“要不要為禦龍氏留下一點薪火？”
“不需要，禦龍氏亡了，人族沒亡。”
“其實這一趟未必是壞事，你日後就知道了。”
蕭衍還是沒忍住透露了一些信息，劉累瞪著渾濁的眼珠子看著他，然後笑了：“星君，我禦龍氏可不是提線木偶。”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一次聽從安排，是無力抵抗，也沒有必要抵抗。
但是某些人要想將禦龍氏當做傀儡，那主意恐怕打錯了。
關鍵時候，他可不會在乎禦龍氏的存亡，到時候說不定會壞了某些人的好事。
他不想被人說是忘恩負義，但是也不怕被人說是忘恩負義。
蕭衍剛想說什麼，相鄰的雕像亮了起來。
“小子，彆總覺得自己才是大義，按照你想的去做，我等也是人族出身。”
左宇沒忍住點評了幾句，他不覺得某個人會完全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
每一個個體都應當有自己的精彩。
他之所以屬意禦龍氏，正是因為他們不屈的精神。
所以談什麼驅使？到了該做選擇的時候，他相信對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不是靠著自己威逼利誘。
以道合，以誌同。
劉累站起來行了一禮，他從來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隻是大義在前，個人榮辱在後。
“多謝星君多年照顧，若是有什麼要為人族送死的事情，請儘管招呼我，禦龍氏……就是硬骨頭多。”
天下人族，比禦龍氏強的有，比禦龍氏弱的有，但是比禦龍氏骨頭硬的，應該沒有。
這是支撐著劉累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否則他是撐不到現在的。
如今，麵臨死亡，他更不怕死亡了。
真要是有機會，他反而覺得慶幸。
一輩子為人族奮鬥，最後還能綻放一次光芒……真好。
左宇也無語了，他算是見多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不怕死的確實不少，但是跟劉累都不一樣。
這家夥總是讓人覺得渾身發光，然後慚愧的不忍直視。
原來的真的有人，因為理想而綻放光芒。
哪怕劉累要死了，哪怕他不得長生，哪怕他道行微末，此時……他是自己的王。
“去吧！去吧！做你想做的事，人族……還有我們兜底呢。”
左宇搖搖頭，神像回歸了平靜。
出身人族，總是要承認這一段因果的，那能真的無情無義？
隻是人皇……要削。
兩者並不衝突。
蕭衍最後看了一眼劉累，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後悔。
“劉累，白骨道君說的沒錯，這人族……也有我們一份，放心的去吧，我會將你引渡歸來的。”
“我可沒輸。”劉累沒有忘記兩人不公平的賭約。
蕭衍不跟他計較，搖頭離去。
經過這一番交談，他的道已然圓滿。
等他離去，劉累站了一會，才親手點燃三柱香。
“師父！”
然後，他轉身離去，希望自己永不歸來，以此全一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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