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歸塵!
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莫小霞,陳秀蓮歎了口氣,上前將她扶起。衝東屋喊道“青兒,事已辦妥,彆躲著了,快出來吧?”
花青興匆匆地從屋裡跑出來,看著她懷裡的莫小霞,麵色桃紅,嬌豔如花。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就要將她摟入懷中。
陳秀蓮啪地一下打落他的手,罵道“死小子,怎麼這麼不長進?不是說想娶人家莫姑娘嗎?猴急什麼?等拜過堂,人還不是你的?”
花青一臉緊張“娘,莫姑娘武藝高強,萬一她醒過來……”
陳秀蓮冷哼一聲“哼,中了我的珈藍幽香,若是沒有本門密製的解藥,任她是大羅神仙,也彆想動彈。”
花雄此前一直在旁邊坐著,此時也走了過來,勸道“青兒,為娘自有分寸的。莫姑娘如今人事不醒,你若是行不軌之事,實在有辱斯文。還是聽你娘的,先拜堂成親吧。”
花青還想再爭取一下“爹,娘,孩兒是怕夜長夢多……”
陳秀蓮略一沉吟,道“好啦好啦,彆再說了,就這麼定了。你去把房間收拾一下,做些裝飾,當作新房。我去給莫姑娘梳洗打扮一番。當家的,你去準備婚禮要用的物件和食物吧。咱們獵戶人家,也彆那麼多講究了,今夜成親。”
“哎。”
花雄應聲答道。但心中很是奇怪,平日性格柔和的妻子,今日竟然如此強勢。也沒再多想,依言去布置了。
花青一聽當晚成親,當即樂嗬嗬地去收拾房間了。
陳秀蓮扶著莫小霞,緩步走到西廂房,推開門,扶她坐在梳妝台前。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緩緩說道“莫姑娘,我知道你恨我。怪隻怪你長得太好看,我見猶憐,更何況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呢?你也彆恨我,誰人的命運不是掌控在彆人手中呢?”
莫小霞自然是清醒的,聽陳秀蓮話裡有話,不禁心生好奇,凝神傾聽。
陳秀蓮歎了口氣,卻不再言語,默默地為她梳洗打扮。
一個時辰後,莫小霞已經換上了一套大紅的新娘服,臉上也畫上精致的妝容。
陳秀蓮嘖嘖稱讚“嘖嘖嘖,莫姑娘,方才已經夠美了。沒想到換上我的這套新娘服,越發醉人的。想我陳秀蓮,當年也是姿色不俗,但跟姑娘比起來,卻是自愧不如。青兒雖然不成器,但這看人的眼光,卻極是不差。”
莫小霞自然是清醒的,心中雖然對這女人十分厭惡,但聽到她這番讚美,卻十分受用,覺得這人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這時,花青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娘,新房布置好啦,請您過去看看。”
“死小子,這事倒是辦得利索。”
陳秀蓮將莫小霞扶到床上躺下,便推門出去了。
花青還想扭頭進來瞧一瞧,卻被她拍了一巴掌,數落幾句。隻好悻悻地走了。
外麵腳步聲漸行漸遠,莫小霞輕輕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想,這對賊母子想得倒美,待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們。當下也不急於離開,在屋裡轉了幾圈,有些百無聊賴了。
突然,她瞥到了鏡中的自己,不禁驚呆了。還以為那陳秀蓮是瞎說的,沒想到真的這麼美。
原來,她雙親走得早,從小跟爺爺長大。那莫問作為武林泰鬥,卻對這梳妝之事一竅不通。先前年紀小,便打扮得跟善財童子一般。後來稍大,卻又在五豐觀跟一幫道士混在一起,更沒人教了。
女孩子天性都愛美,有一次,她拉著李雲旗下山。找了一家裁縫店,兩人選了好一陣,才敲定一套通體橙色的衣服。加之天生麗質,穿上倒也是英姿颯爽,卻也是江湖俠女的風範。
及至今日,才知道女孩子原來可以這麼美。當下,她情不自禁地坐到梳妝台前,仔細端詳起來。那雲鬢高髻,柳葉眉,桃花眼,再配以粉底、唇彩和腮紅,活脫脫一個大家閨秀。
莫小霞有些癡了,心裡卻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若是娘親還在,一定會把我打扮得更美吧?若是雲旗哥哥看到我現在的模樣,還不把魂兒都勾去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噗嗤一笑。
突然,身後幽幽地傳來一句話,“嘖嘖嘖,美,實在是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為過也。”
莫小霞起初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陳秀蓮和花青他們回來了。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轉身撲了過去。
來人正是李雲旗,他正在欣賞這傾國傾城的容顏,冷不防美人投懷,竟有些慌亂,隻好將她輕輕摟在懷裡。
莫小霞低聲啜泣,“雲旗哥哥,你跑哪兒去了?他們都欺負我。你要再不來,我就被逼做彆人新娘子了,嗚嗚嗚。”
李雲旗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說“好啦好啦,我這不是來了嘛?看誰敢搶走我的新娘子?”
莫小霞在他腰間使勁掐一把,故作生氣地問“誰是你新娘?少臭美了。老實交代,怎麼現在才來?”
李雲旗吃痛,趕緊鬆開,說道“白天跟你在一起飛,遇到一支箭射過來,好生厲害。還好我身手敏捷,躲了過去。又飛了一陣,再回頭看時,你已不見了蹤影。急得我趕緊落地,好一頓尋找,卻並見你的蹤影。直到天色漸暗,這山野之中看到一處亮光,我遁著燈光找了過來,沒想到你果然在這裡。見那女人在給你梳妝,似乎並無惡意。等她離去我才進來。”
莫小霞這才發覺,李雲旗神情萎頓,衣衫好幾處破裂,看來為尋自己吃了不少苦。心中一陣感動,不禁再次撲到他懷中,摟緊了幾分。
李雲旗被她摟得這麼緊,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再看這火紅的新娘服和絕美的容顏,竟有些癡了,呼吸也變得急促。
莫小霞感覺到他的異樣,小臉一紅,隻好乾咳兩聲。
李雲旗覺得尷尬,急忙也乾咳兩聲,岔開話題“小霞,照理說,你吃過招搖洞府的靈魚,應該百毒不侵了,怎麼還會受被這小小的獵戶擒住呢?”
莫小霞輕聲道“雲旗哥哥,我懷疑這獵戶一家並不簡單。那陳秀蓮所用的珈藍幽香,並非尋常毒物,中毒後全身疲軟。我雖有靈魚抗體,也需半盞茶的功夫才能解毒。我假意中毒,就是想看看他們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李雲旗趕緊製止“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該去涉險了。我先找地方把你安頓好,再回來會會他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打我小霞的主意。”
莫小霞被他說得心中一暖,卻不願就此離去,“雲旗哥哥,放心好啦。我試探過,那陳秀蓮隻是用毒厲害,真動起手來,未必是我的對手。獵戶父子就更不用擔心了。”
李雲旗仍是不放心“可是,萬一你有什麼損傷,叫我……”
莫小霞趕緊打斷他“雲旗哥哥,現在離去的話,肯定會打草驚蛇的。要真有什麼危險,不是還有你嘛。”
李雲旗拗不過她,隻好答應。
這時,院內腳步聲響起。
“不好,她回來了,趕緊躲起來。”
莫小霞回到床上躺下,用手指了指屋頂。李雲旗嗖地飛到房梁之上,屏住呼吸。
進來的果然是陳秀蓮,她笑嗬嗬地說“莫姑娘,彆看我那青兒平日不怎麼成器,對姑娘倒是十分誠心呢。才這麼會兒的功夫,就一個人把屋裡收拾得井井有條。當家的也準備好了食物和裝飾。吉時已到,去拜堂吧。”
說著,給她蓋上了紅蓋頭。
莫小霞佯作不省人事,陳秀蓮隻好扶著她一步步地朝門外走去。
院牆四周已經插上數十支火把,把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廳堂裡已經布置上彩綢和紅燭,餐桌也移到廳堂裡,其上擺滿了各種野味瓜果。
花雄麵向大門,坐在左側的主位。
花青早已在門口等候。
“青兒,莫姑娘就交給你了。今天情況特殊,婚禮就一切從簡吧。”陳秀蓮將莫小霞推到他懷裡,便坐到右側的主位。
“莫姑娘,真沒想到,我花青竟有這般福氣,能娶你為妻。你放心,過了今晚,我就讓娘給你解毒。”花青攬過莫小霞,難掩心中的激動。
“嗬嗬嗬嗬,你沒想到的,還在後麵呢。”蓋頭下麵,突然傳來了莫小霞的聲音。
“青兒,小心!”陳秀蓮疾呼。
花青心中大驚,急忙後退,卻哪裡動彈得了?原來莫小霞已經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
莫小霞不慌不忙地掀開蓋頭,笑嗬嗬地看著他。
花青被她看得心裡直發沐,結結巴巴地說“莫……莫姑娘,你彆……彆過來。”
“現在知道怕啦?我呸,你們設計陷害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今天?就你這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今天不讓你付出些代價,恐怕是不會長記性的。”
莫小霞是真的生氣了,後果自然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