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抬頭看他,使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她的聲音卻透著一種疲憊,一種由身到心都在疲憊。
他扳住她肩膀,“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
柳越川卻不會相信她,眉頭微蹙,“為什麼不抬起頭來看我說話?”
看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滿不過他的,夏林抿了下唇,還是主動把頭抬起。
當柳越川看到她臉上還有未散的五指紅印時,一對清眸驟然睜大,隨即就明白了什麼,眼神冷下,“你在洗手間遇到程曉晴了?”
夏林輕輕嗯了一聲,柳越川鬆開她肩膀就要往洗手間走去,卻及時被她扯住衣角,“夠了。”
“……”
她淡淡又疲倦的嗓音在他身後淺淺說,“彆去,彆讓我卑微。”
就這樣離開,是對她最好的寬容。
柳越川渾身一僵,緩緩側頭看她。
夏林揚起笑臉,與他對視而上,無所謂的一笑,挽唇道,“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過去的事情是人永遠都無法挽回也是力不從心的,因為已經過去了,不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再回到那一刻。
她真的不想去過多去計較過去的事情,計較起來的感覺,太累。
就像,她永遠也無法收回,她曾親口說出愛陸南笙一樣,以至於導致自己變得那麼可笑跟低微。
柳越川從她清淺笑著的臉上看出了她的心境,終究沒能拒絕她的這個要求,久久的,他點了下頭,“好,我送你回去。”
也許不想在這個時候太過孤單,不想一個人,夏林沒有拒絕他這個要求。
當陸南笙返身回到宴會中時,已然沒有了夏林的蹤影,他甚至是找遍了整個宴會,依舊沒有。
她走了?
心情驀地被一股煩悶充斥,陸南笙扯扯領帶,掏出電話撥下許浩的號碼,“宴會這邊差不多結束了,你來收場。”
不等電話裡的許浩抱怨,他先扣斷電話,走出了宴會大門。
柳越川把夏林送回錦繡花園,在彆墅前停車下後,他不無擔憂囑咐道,“回去先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任何事情今天過去了再說,知道嗎?”
夏林輕輕應了一聲,打開車門跨下車,回身給他一個安心的莞爾笑容,“你回去吧。”
定定睨她一眼,他忽而淺笑著說,“為什麼呢,總有種難舍難分的感覺。”
“……”
“總好像,你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他笑得有一點點的孤寂跟落寞,卻又佯裝那麼輕鬆的挑眉問道,“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分彆吧?”
夏林睫毛輕顫,唇畔抿了緊,內心因他的話而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有失落,有感動,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情緒。
他眼神緊緊望著她,口吻有些凝重而不敢確定,“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分彆。”
“……”
“我不會失去你。”他問,“對不對?”
緘默須臾,她揚起笑臉,“柳越川,你是我的朋友,這些日子幫了我很多,我很感謝你。”
他的目光與她相接在一起,她說,“所以不會是最後一次,你放心。”
她笑得坦誠,淡然,清清淡淡猶如一縷微風。
不想去質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她說,他便信。
柳越川倏爾點頭,彼此都不再多言,發動了引擎離開。
看著車子走遠,夏林深深吸了口氣,逼退了眼眶裡那種無言的感動晶瑩,適才轉身進屋。
屋內沒人,劉媽應該是去買菜了,明明是裝飾豪華的彆墅,此刻給她的卻是無儘的涼意。
她深深掃視了一圈整個客廳,扯了扯嘴角。
這裡,也算是一個回憶吧,哪怕並不美好,時間並不長久。
不再過多停留,她爾後邁步上樓,回到臥室裡把身上的禮服換下,套上輕鬆便捷的t恤跟牛仔褲,散開高挽的頭發用橡皮筋紮了個馬尾,換上一對帆布鞋。
之後再從衣櫃裡拖出昨晚她便打包好的行李箱,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你好張太太,我是昨晚說要跟您租房的那位,我現在就過你那邊去看看房子,你現在有空嗎?”
昨晚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個目的是不想麵對陸南笙,另一個便是在報紙上找了租房打包好行李。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