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床就跑了。
自此每天睡覺前都要在心中牢牢默記麵壁而睡,不要亂動。
以為終於可以相安無事下去,誰知還沒完。
陶夭在熟睡之中感覺有隻手從背後伸來,心中頓時一個激靈,回身一腿就過去了“色狼!”
鼬悶哼一聲,緩了半天,才說“你壓著我手了。”
陶夭探身點亮蠟燭,一邊氣憤道“虧書上還說你是謙謙君子呢!你當真想得老年癡……”
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隻見鼬側身躺在床沿邊上,要不是剛才被壓到胳膊,現在,應該已經躺在地上了吧。
“呃,那個,”她單手支住身體,看著他捂著的胸口,猶猶豫豫地問道,“你,不要緊吧?”說著把左手覆在他捂著胸口的手上。
鼬看她一眼,又轉開目光,道“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
陶夭疑惑低頭——睡衣的第一顆扣子開了,經過剛才這麼一折騰,領子都滑向一邊,露出右邊的肩膀和鎖骨下的……一部分肌膚。
她坐起來,整理好衣衫,這次伸出雙手,說道“彆動,跟著我調整體內的查克拉循環。”
同時在心裡暗暗祈禱燭光暗一點再暗一點,最好暗到讓他看不清自己的臉。可是這麼想著,臉上卻更熱了。
鼬配合著她輸入的查克拉,胸口漸漸地舒緩過來,然而嘴上卻仍然不放過她“這樣下去,我看在你治好我之前我就要被你謀害了。”
“切!”她不屑一顧,“你有多少錢值得我謀害?!”
再次躺下,陶夭卻覺得睡意全無。睜著眼睛看見透進來的絲絲月光,打在牆上、落在被子上。非常安靜的窄窄光帶。
她輕聲問“鼬,你睡著了嗎?”
“還沒,什麼事?”
陶夭翻過身來,仰麵朝天,說“我睡不著,你要是也不困的話,咱倆聊聊天吧。”
鼬轉頭,隻能看見她的眼睛,因為月光的關係,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然後他也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靜靜地問道“你想聊什麼?”
這樣的夜晚,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像是怕打破它的靜謐。
“隨便什麼都好啊,”陶夭眨眨眼,仍然看著上麵,“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你小的時候在木葉的事情嗎?”
這次倒沒有令人尷尬的沉默。他反而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我以為你會沒有興趣。”
“不是啊。”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我不了解那時候的事情。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小時候的生活很無聊的啦。”
於是他開始講。講那個滿頭金發總是一臉笑容的男子,講在他在位期間發生的那場戰爭,講九尾來襲時的那個夜晚,講他的父親還有族人對他的期望,講一族和村子之間的裂縫怎樣越來越大……
當然,講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弟弟,佐助。
講他怎麼看著他從一個小小的肉團子長成會跑會跳的他的“小尾巴”。
他緩緩地講述著,聲音似乎都要融入到夜色之中去。可是這樣講著以前的事情,心裡卻並不覺得哀傷。即使是那個曾經被他稱為是人間地獄的夜晚,即使是那個每次想起來都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的夏日祭。在這個時候,所以的悲喜都隻是淡淡的。話語如水般從嘴邊流過,卻不留痕跡。心裡隻有一種很濃稠的感覺。
它叫做懷念。
不知過了多久,才突然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了聲息。
他側頭柔聲喚道“陶夭?”
她又縮到他身邊來了,依偎在他的肩膀處,半張臉窩在被子裡。
他對她的“趨熱性”徹底無話可說,伸手把被子塞到她的下巴下麵,露出整張臉來。
他看她半晌,突然伸出手去,隨後獨自微笑一下她的臉龐隻和他的手掌一般大小。
她似乎和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呢。
其實也不一定,那個時候,他看清了她的麵容了嗎?
他收回手,閉上眼睛,這個晚上說太多話了,有點累。
是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她的存在的呢?
他頭腦中剛剛隻來得及冒出這樣的疑惑,下一秒,就墜入了沉睡的深淵。
第二天早上對陶夭來說完全可以用“驚悚”來形容。
眼睛已經可以感受到窗外的陽光了,然而她因為昨晚的折騰,思想還在朦朧之中掙紮該起床泡藥了,但是還是好困啊……
突然就聽見一陣特彆熟悉的喊聲“鼬,陶夭,我來了!”
鬼鮫。
陶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該死!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
自從開始給鼬熬藥之後,宅子裡就彌漫著一股散不去的草藥味。鬼鮫非常討厭這股味道,造訪(蹭飯)的次數明顯減少。
結果就是這麼巧了!
“咦?還沒起床嗎?”鬼鮫的聲音靠近來,“那麼,鼬,我進來了。”
他剛拉開門,“鼬啊……”瞬間就石化了,又退身出去,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鼬看著陶夭“你啊……”卻沒了下文。
“我怎麼樣?”她不依不饒。
於是他很爽快地說“你下手真狠。”
陶夭鬆開結印的手,非常不屑“我下手狠?是你自己居心不良吧?你引以為傲的血輪眼難道趕不上我一介小嘍囉的結印速度?”
鼬非常不合時宜地揚起了嘴角。
而鬼鮫次日醒來之後在接連的好幾天裡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好像丟失了一天的時間。
更悲催的是,他壓根兒沒想到這會是陶夭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