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高手相交,僅僅隻需要一招便可以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和虛實。
哪怕之前雙方都知道彼此身為暗勁巔峰武者,但是在沒有實際交手之前,誰也不知道對方真正的戰鬥力有多強。
畢竟這世界上多的是境界修為高,但是實際戰鬥力卻十分低下的廢柴,而且更是存在著一些戰鬥力遠遠超過當前修為境界的怪物。
不實際交手一番,著實無法準確的衡量彼此的戰鬥力。
而這一拳,則是讓裴青鬆和趙武明兩個人瞬間試探出來了彼此真正的戰鬥力!
並非是那種修為境界高而戰鬥力低下的廢柴,也並非是戰鬥力遠高於境界的怪物,乃是修為與戰鬥力恰恰好相匹配的勁敵!
實打實的暗勁巔峰修為以及暗勁巔峰的戰鬥力!
這一場戰鬥,勢必無法善了!
這個念頭瞬間自裴青鬆和趙武明兩個人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緊接著兩個人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後撤步,扭腰,出腿!
“砰!”
裴青鬆和趙武明兩人右腿抽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了的動靜完全不像是血肉之軀碰撞的聲音,到好像是兩根比鋼鐵還要堅實的木棒撞擊發出的聲音一般,震的旁人心臟狂跳!
更有一股劇烈的痛楚從裴青鬆和趙武明腿部相撞的位置升騰而起,瞬息間如同烈火燎原般席卷全身,但是裴青鬆和趙武明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痛苦,麵沉似水好似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接連兩招無功而返,讓裴青鬆再一次正視了趙武明所擁有的戰鬥力,那是完全可以和他正麵相抗衡的強悍戰鬥力!
如此戰鬥力,不說將趙武明擊敗殺死,就算是想要稍稍壓製趙武明,都需要讓裴青鬆耗費相當大的精力!
更不用說,邊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天七!
裴青鬆才剛想到這裡,驟然間便覺得自己左側警兆驟生,眼角更是瞥見了一絲細微的銀光一閃而過,當即心中警鈴大作,來不及細想,腳下猛的一頓,硬生生的將身體原地一百八十度調轉了一個方向,側身驚險無比的躲過了左側的襲擊!
“嗖!”
一聲微不可查的破風聲響起,一線銀光幾乎是擦著裴青鬆的左臂掠過,進而消失不見。
裴青鬆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就看到自己的身上穿著的使用高強度的新型材料所製作而成的戰鬥服此刻就好像是被熱刀劃過的黃油一樣,無聲無息間就已經裂開了一道裂口,露出了內裡的皮膚。
剛才若是他躲閃的稍微慢一點,隻怕那剛才襲擊他的暗器就已經深深刺入到了他的身體,亦或者是刺破了他的左臂。
而用腳指頭想也可以知道,這種用來暗箭傷人的暗器之上必然會抹著見血封喉的毒藥,一旦見血說不得三五個呼吸之間就會讓人瞬間氣絕身亡。
一旦裴青鬆中招,恐怕現在他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想到剛才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哪怕是以裴青鬆的深沉城府和養氣功夫也忍不住泛起了濃鬱的後怕,心跳如同擂鼓一般,一顆黃豆大小的汗水更是緩緩的從他的額角滲透低落了下來。
裴青鬆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左前方的天七。
天七臉上掛著冷厲的笑容,輕輕的對著裴青鬆揮了揮手。
借助著大廳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在天七的指縫間有異物閃爍著光芒,卻好像是一根細如牛毛的半透明長針。
天七也看到了裴青鬆打量他指尖的眼神,卻也並沒有掩飾,冷笑著開口道。
“這是我的獨門暗器梨花針,針體中空,一旦刺入人體,那麼針尖便立馬將會向著人體當中注入足以讓大象都暴斃的神經毒素。”
“隻需要三五秒鐘,便可以讓你暴斃當場!”
“而且這梨花針乃是高人設計而成,有破開武者內勁防禦的獨特能力,以我的修為就算是暗勁巔峰的高手使用內勁遍布全身進行防禦,也抵擋不住梨花針的襲擊!”
“一旦被刺中,梨花針便可破開內勁防禦,直接注入神經毒素,哪怕是暗勁巔峰武者也都得橫死當場!”
“老家夥,我盯上你了,待會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被我刺中,否則的話……”
天七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冷笑了一聲,但是那笑聲中的冷厲和殺意則是讓裴青鬆周身寒意越發濃重,一顆心更是好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樣,很是憋屈憤懣。
他原本還計劃自己在前方頂住趙武明和天七兩人的進攻,由裴星辰以飛刀策應襲擊。
不說可以將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直接擊敗,但是至少也可以和他們僵持下去,等到其他變化。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天七不講武德,居然直接拿出了如此殘忍的手段。
但凡是破一點皮,都由可能暴斃,有如此威脅在,還讓他怎麼心無旁騖的去和趙武明戰鬥,怕不是大半心神都要被天七牽製,隨時關注著天七那邊的襲擊!
而且更生草的是,那梨花針本來就細如牛毛,再加上半透明的設計,如此一來飛行襲擊之間近乎於無影無蹤,除了一點破風聲之外壓根就沒有其他動靜,在暗殺一道上可謂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但凡稍微有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就疏忽掉那微乎其微的動靜直接中招,那到時候可就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而想要在激烈無比的戰鬥當中捕捉到梨花針的襲擊,那麼勢必要將大部分的精神都放置在天七的身上,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躲過襲擊。
但是如此一來,就沒有辦法全神貫注的和趙武明戰鬥!
趙武明可是實打實的暗勁巔峰戰鬥力,和裴青鬆的戰鬥力都不分上下。
麵對這樣一個和他處於伯仲之間的強敵,卻隻能用一半的注意力去戰鬥,找死都不是這麼個找死法!
到時候趙武明可以心無旁騖的發揮出全部的戰鬥力,而裴青鬆卻因為有他人牽製無法將自身戰鬥力完全發揮出來,那麼誰勝誰負可想而知!
裴青鬆一念至此,心中更是大恨。
該說是英雄所見略同,還是老銀幣們共同的陰人心理,裴青鬆讓裴星辰在身後牽製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也打著相同的算盤。
以裴星辰的飛刀來威脅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讓兩個人無法集中全部注意力和他戰鬥,如此一來再尋找機會將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各個擊破,這本就是裴青鬆剛才的算盤。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趙武明和天七居然打起了相同的算盤,而且比裴青鬆算的更陰險、更狠毒!
裴星辰的飛刀就算是威力不俗,但是若論起暗殺的突然性和隱蔽性,又如何能夠和天七的梨花針相媲美?
裴星辰的飛刀一出手,那動靜說誇張點方圓一裡內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而且因為飛刀的目標大,躲閃起來也相對容易。
更沒有梨花針上那陰毒的神經毒素和破開武者內勁的獨特能力,就算是真的被裴星辰的飛刀擊中,憑借著自身的內勁防禦,以及強悍的肉身,就算是受傷,除非是被刺中了某些要害,否則也不會影響戰鬥,導致戰鬥力下滑太多。
但是如果被梨花針所刺中,哪怕是破一點皮,都特麼是直接斃命的下場!
如此一來,雖說飛刀和梨花針同樣都是暗器,都可以用來牽製敵人心神,但是所能產生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彆!
十枚飛刀一起出手所帶來的威懾力和震懾都比不上一根梨花針!
如此對比下來,裴青鬆的計劃可謂是被碾壓的一塌糊塗,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憋屈,不憤怒?
而且在梨花針的威脅之下,都已經不隻是牽製敵人的計劃徹底破產,更危險的事裴星辰的安危!
彆忘了,裴星辰剛才被天三和天七兩人聯手襲擊之下,雙腿已經受創,僅僅隻能勉強站立,卻根本無法自如的移動。
如果沒有天七的梨花針,那麼裴星辰大可以好似一個固定炮台一樣站在原地,對著天七和趙武明兩個人瘋狂的射飛刀,用來牽製和威脅趙武明和天七,給裴青鬆創造戰機。
但是如今天七也有了梨花針這樣可以暗算人於無形之中的暗器之後,那麼行動不便的裴星辰將瞬間成為一個固定靶子,隨便天七各種投射,根本無法躲開。
而且因為梨花針有破開武者內勁防禦的能力,這就相當於將裴星辰的防禦也給徹底廢掉,讓他就算是想要站在原地憑借內勁硬扛梨花針的襲擊都不可能,因為那樣完全就是在找死!
就算是裴青鬆能夠騰出手來保護裴星辰,但是真當趙武明是死人嗎?
趙武明怎麼可能會允許裴青鬆如此輕鬆的脫身去保護裴星辰,勢必會對裴青鬆發動更加狂暴的攻擊,打的裴青鬆根本無法抽身才是!
到那時候,裴青鬆若是想要保住裴星辰的性命,除非是他將裴星辰拿繩子綁在他的身上說不定還有一星半點的可能!
但是如果裴青鬆真的那麼做了,真將裴星辰綁在了自己身上,到時候身上平白增加了一個人的重量不說,身形如此臃腫,戰鬥時候閃轉騰挪的時候身形勢必會有所遲緩,更容易被趙武明和天七抓住破綻,將他給一舉乾掉!
這就應了那句老話,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在裴星辰雙腿受傷無法自如移動的前提之下,裴青鬆和裴星辰兩個人的搭檔本來就有著重大的缺陷,麵對著戰鬥力相當而機動性遠遠超過他們的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的時候,他們的缺陷將會無限的放大,最終成為他們根本賣不過去的坎兒,徹底的將他們給坑死!
裴青鬆能夠想到的東西,裴星辰也不會想不到。
在聽到了天七冷笑著說出了他手中梨花針的厲害之後,裴星辰也瞬間想到了他自身所麵臨的處境,當即臉色瞬間蒼白,瞳孔縮小成針尖大小,好像是見鬼了一樣死死的盯著天七的手,當即好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渾身毛都忍不住豎了起來,心中更是暗下了決心!
一旦天七的手有任何的異動,哪怕是體麵掃地鑽地洞也絕對要毫不猶豫的行動躲閃!
和性命比起來,麵子算個屁啊!
恰好此時天七也冷笑著朝著裴星辰斜睨了過來,那森冷陰狠的眼神當即讓裴星辰渾身如墜冰窟,幾乎都忍不住想要拔腿就跑!
裴青鬆身形一閃,擋在了裴星辰身前,擋住了天七向著裴星辰進攻的角度,但是他的臉色依然無比的難看。
在他的左前方,天七冷笑著把玩著手中的梨花針,細如牛毛的半透明長針在他的指尖猶如車輪一樣輕盈的旋轉著,隨時都可以射出致命一擊。
而在他的右前方,趙武明則是甩著剛才對拳之後有些發痛的拳骨,獰笑著緩緩靠近,身上散發著無比龐大的殺氣和殺意。
兩個人一左一右簡直如同門神一般,已經將裴青鬆和裴星辰所有竄逃的角度都給封死。
不管他們兩個往哪個方向跑,趙武明和天七兩個人都可以輕鬆的追上。
更不用說天七的手上還有梨花針這樣的大殺器,他們若是真的敢掉過頭不顧一切的逃跑,恐怕天七和趙武明的大牙都能夠笑掉了下去,這不是明擺著給他們當靶子呢嘛?
所以如今裴青鬆和裴星辰兩個人是戰也不能戰,退也不能退,可謂是真真正正的進退兩難,徹底的陷入到了真正的困境當中!
如此困境,哪怕是在裴青鬆過去幾十年的武道生涯當中,其凶險都屬於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稍微有一個應對不好,那麼就真的有可能會命喪當場!
裴青鬆神情陰冷,臉色緊繃,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在他來之前,他萬萬沒有想到麵臨的居然會是如此惡劣的局麵。
甚至他以為隻是一次很稀鬆平常的救援,為什麼到了現在突然都已經開始要隕落在這裡了?
不行,他怎麼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