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宋的內監,其實存在感很低,根本沒有與這些文官抗爭的能力。
李彥見識到宗澤的不好對付,笑眯眯的笑容就更盛了,道“宗相公這麼說,好像小人多重要一樣,一句話就能讓蔡指揮使俯首聽命。”
宗澤見李彥不鬆口,道“李公公,本相初來乍到,厄需收攏人心,我要將南皇城司近來抓的人全數放出,你能答應嗎?”
李彥似有了心裡準備,道“據小人所知,皇城司抓人,鮮少還能出來的。”
周文台麵無表情,對這個李彥極度不喜。
李彥在繞彎子,卻又十分明白。那就是,南皇城司抄沒的家產,分文不出。抓的人,更是休想放出!
宗澤見著李彥油鹽不進,道“我知道朝廷需要大量的鐵礦,但宮裡黃門監礦,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公公,什麼時候回京?”
李彥聽出了宗澤的威脅之意。
如果宗澤這個備受重視的江南西路巡撫,總督,經略,總管上書彈劾他,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李彥臉上笑眯眯的笑容沒變,狹長的雙眼眯起,語氣有些冷淡的道“咱家什麼時候回京,不由政事堂亦或者宗相公決定,得官家發話。宗相公,咱家勸您一句,皇城司雖歸政事堂轄製,但真正效忠的,還是官家。”
周文台眼皮跳了跳。
李彥這是放狠話,要撕破臉了。
李彥出現在江南西路,秉持的是官家的意思。又執掌了那個南皇城司,明擺著是要對江南西路方方麵麵進行監控。
宗澤若是與李彥起衝突,間接的是在與官家起衝突!
宗澤心裡有些意外,這裡李彥強硬的有些過分。
以往宮裡的內監,不說見到他們這些文官畏懼,至少要保持敬畏。這個李彥,卻是表現的相當凶悍了。
宗澤神情不動,道“李公公,這是有恃無恐了?”
李彥好像被說中了,再次浮現那種令人厭惡的蒼白笑意,道“宗相公,您有您的使命,我有我的皇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安好。”
周文台看向宗澤,見到宗澤微微點頭,心下也是了然。
宗澤這一句直白的試探,探出了李彥的底細。
這個來江南西路,執掌南皇城司,是官家的意思。他手裡應該還握有一些可以製衡江南西路的東西,甚至於,這南皇城司,連宗澤這個封疆大吏都能直接拿下!
“如何井水不犯河水?”宗澤看著李彥,語氣如常的問道。
李彥蒼白的臉上有些得意,道“小人做小人的事情,宗相公做宗相公的事情。若是可能發生衝突,彼此溝通一下,減少誤會。等小人回京,必然在官家麵前為宗相公美言。待等宗相公回京,那定然是加官進爵,更上一層樓。”
宗澤身體坐直了,直視著李彥,道“李公公,我希望,今後南皇城司抓什麼人,抄什麼的家,能夠提前知會本官,得到本官的同意。南皇城司的騎兵,沒有我的允許,不可出城。”
李彥笑容慢慢減少,道“宗相公,若是消息走漏,犯人走脫,這樣的罪名,不應該與宗相公有牽連。騎兵的事,這是官家欽命擴建的,宗相公最好上書,請旨官家,咱家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