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伯,吵死了,一點事情都做不了,這樣下去怎麼行啊……”
“七伯,將人交出去吧,反正他也那麼多年沒回來了。”
對於王鐵勤的不滿在加劇,本來平靜的村子,因為他引來官軍,攪和的不得安寧。
七伯還是沒有說話,也不見任何人。
晚上的村子,家家戶戶冒出炊煙,在官軍的敲鑼打鼓中,神情疲憊又無奈,沉默的吃著飯。
而一河之隔的李彥,神情同樣非常不好。
這樣拖延下去,到手的頭功也會大打折扣!
鄭舟吃了口餅,來到李彥邊上,道“公公,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帶的口糧不多,這麼多兄的吃喝拉撒……”
兩三百人的吃喝,不是小問題,在都昌縣人生地不熟,供給是大問題。
李彥蒼白的臉色越發蒼白,在燈光照耀下,更顯陰森。
他道“讓兄弟們再忍一個晚上,明天一早,他們不交人,就硬攻,隻要不死人就行!”
李彥也沒有其他辦法,這樣的封閉村落,王法不管用,隻能來硬的。
鄭舟也沒有這樣忍氣吞聲,聽著便道“好,我讓兄弟們時刻準備著!”
李彥咬著硬餅,忽然又道“鄱陽湖裡有什麼動靜?”
鄭舟瞥了眼附近,湊近低聲道“十三殿下征調了上百艘大小船隻,在清掃鄱陽湖裡所有匪盜。據說,那巡檢司的朱巡檢,已經抓了數百匪盜,很得十三殿下誇獎。”
李彥眉頭皺了皺,擺了擺手。
凡事都要有取舍,有失有得。他選擇搶這個頭功,那後麵的大清掃,朱勔自然會賣力,以爭功。
這很正常的事,李彥沒有什麼嫉妒或者怨憤。
要說怨憤,還是眼前這個村子!
他已經想好了,等抓到了那個王鐵勤,過個幾天,他就回頭,好好收拾這些刁民!
村子裡,很寧靜。
村裡人習慣早睡早起,並沒有什麼聚集活動,本來家家戶戶應該閉門睡覺,可現在,沒人睡得著。
夜裡的敲鑼打鼓聲就更大了,響徹整個村子,沒完沒了。
又沒辦法,家家戶戶隻能蹲在門口,相互依偎著,胡亂的說著話,煎熬著。
七伯就更沒睡意了。
他已經知道王鐵勤進了後山,不管死在裡麵,還是跑出去,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了。
但也給他出了難題,他原本有個萬一的預案,就是將王鐵勤交出去。
現在,王鐵勤跑了,他這個預案沒有了。
“得想辦法收場。”
七伯坐在搖椅上,看著有些黑沉的天色,輕輕自語。
與官軍硬抗是不行的,總得有個折中,相互有臉的台階下。
他在想。
他不知道王鐵勤在外麵惹了什麼禍,終歸不過是花錢消罪。
村子裡倒是不缺錢,尤其是王鐵勤帶回來的那些,幾百貫,上千貫是有的。
隻是村外這些官軍顯然與以往不太一樣,一千貫,怕是打發不了。
七伯在這想著,神情有些煩躁。
他們村子不是沒有出過人才,現在就有一個秀才,在外為官,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在他煩惱的時候,都昌縣也不平靜。
對於南皇城司突然跑到都昌縣,還圍堵了一個村子,聲稱要抓匪盜。在‘紹聖新政’如荼如沸的時候,令都昌縣上下十分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