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章惇才停止‘問罪’,下達命令,道“第一,各衙門,必須認真,徹底的明白江南西路發生的惡劣事情,不是對國政的不同意見,是徹頭徹尾的亂國,這一點,官家不能容忍,朝廷更不能!在座的,必須清楚的明白‘紹聖新政’的重要性、必要性,嚴肅性!”
“第二,各衙門,要清楚無誤的傳達本次大會的要旨,貫徹官家的旨意,決不能含糊,更不能敷衍塞責!任何人膽敢在這件事上耍心機,以同罪論處,絕無寬宥!”
“第三,對於江南西路的處置,朝廷須以最嚴厲的態度昭告天下,‘亂政禍國’之人,不可饒恕,這一點,沒有任何討論的餘地!”
“第四……”
章惇一條一條的說著,語氣嚴厲,不容置疑!
沒人出聲,更沒人提出不同意見——這場會議,就是在傳達趙煦在垂拱殿的意誌,章惇進行了補充與完善。
政事堂的會議,有驚無疑,在章惇的強勢主持之下,沒有任何的意外。
政事堂會議的結束,眾人依舊一臉嚴肅,目不斜視的出了谘政院的會議室。
谘政院的另一間會議室,三十多人早就在等著了。
蘇頌進來,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眼神中有著無數意味,卻沒人開口。
谘政院的谘政成分十分複雜,除了趙煦安排的人,蘇頌的,章惇的,‘新黨’的,‘舊黨’的,以及其他各種心思的,都還在不斷角力,並沒有完全到位。
蘇頌拄著拐,在他的位置上坐下,環顧一圈,道“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現在來說一下政事堂擴大會議的結果。第一朝廷對於江南西路發生的惡劣事情,定性為‘亂政禍國’,這一點,任何人不得置喙!”
眾人看著蘇頌,沒有說話。
破壞官道,橋梁,民渠等等,這種事情,說破天也沒有理由,是不能容忍的惡事。
“第二,朝廷的態度是一致的,谘政院也是。在對外,或者私下表述時,要謹言慎行,任何與朝廷相悖的言論,造成任何不利影響的,將會嚴肅追究責任!”
“第三,谘政院將會下發一係列邸報,嚴厲抨擊江南西路發生的事情,你們要全數署名,而且要上書,清晰表達立場!”
“第四,我不管你們是怎麼來的,有些事情,你們需要絕對的立場,不能有任何偏頗,大是大非,要清楚明白,不能含糊!”
在座的悄悄對視,蘇頌的話,令他有所震動。
他們一直在猜測,在這件事情上,蘇頌可能會繼續‘綏靖’,為江南西路,為反對派辯解。
樞密院的會議相對簡單一些,章楶隻是簡單交代了幾句。
樞密院在章楶的要求下,一直極力的獨立於政事之外,不涉入朝政,黨爭。
開會最為密集,耗時的,就是六部了。
六部尚書召開了擴大會議,吏部直接免除了一位郎中,三位員外郎,震懾了相當一部分人。
刑部則是嚴陣以待,來之邵已經在挑揀人手,準備親自前往江南西路。
皇城司顯得很平靜,隻是派出了一隊人,迅速出京南下。
最令人意外的,反而是國子監。
國子監不止是監裡進行開會,還在太學進行了師生大會。
大會上,沈括詳細說明了江南西路近一年發生的大小事情,尤其是對近來的一係列事情進行了嚴厲的譴責。
他傳達了政事堂的會議概要,並要求國子監,太學已最明確的態度,與亂政禍國之人進行切割,保持初心,堅定正直,摒棄私利,忠於君上,忠於朝廷,為國為民。
一場堅定的‘變法之風’,不足一天,席卷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