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點點頭,他們能做的,其實並不多。
宮裡那位年輕官家,真想要看,他們做再多都沒用,那是一個不按常理,無法把握的君主。
趙煦從軍器監回到垂拱殿的時候,就有一道‘新解釋’放在案桌上。
陳皮道“蘇相公等了一陣子,谘政院有要事,不得不回去了。”
趙煦點點頭,拿起來看去,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就麵帶微笑,瞥向陳皮,道“你指點的?”
陳皮嚇了一跳,連忙道“官家未讓小人說的,小人一個字未與蘇相公說過。”
趙煦笑了聲,道“差點意思。”
蘇頌這份‘新解釋’沒有再糾結於趙闐的兩道奏本,而是借此大書特書,闡述了‘紹聖新政’的切中時弊,如何的圖謀民富國強。
趙煦拿起筆,在這道‘解釋’後麵繼續寫了一段話。
他主要加上了江南西路最近發生的事情,再三強調了‘紹聖新政’的必要性與緊迫性。
扥寫完,趙煦拿起來審視一遍。
“好,很不錯,”
趙煦滿意的笑著遞給陳皮,道“以谘政院與政事堂共同署名的方式,邸報全國,要求全國官員認真領會,七品以上的所有官員據此寫一道奏本上來,朕要親自批閱,由通政司直接轉給朕,路上看。”
“是。”陳皮應著道。
他拿過奏本,轉身離去。
他要去通知蘇頌,而後在政事堂擬定,蓋印,讓章惇,蘇頌署名,而後邸報全國。
章惇看到陳皮送來的解釋,仔細看過,尤其是趙煦的批注,暗自點頭,又拿起筆,親自潤色,然後安排裴寅去擬定正式的公文。
下麵的事情,就由裴寅去跑腿了,陳皮返回垂拱殿。
裴寅拿著章惇潤色的公文來到蘇頌的值房,蘇頌靜靜看著,道“還是章子厚了解官家……”
裴寅微笑,道“蘇相公,官家的意思,是以谘政院與政事堂的名義,聯合下發。”
蘇頌點頭,從桌下下麵拿出大印,看了眼,重重蓋上,道“告訴大相公,晚點發,現在遠處估計還不知道。”
現在的信息傳遞太慢了,大宋朝廷反應的太快,邸報發出去,恐怕有些地方收到邸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下官告退。”裴寅接過公文道。
蘇頌目送裴寅離開,想了想,又手抄一份,寫好後,道“來人,送去國子監,交給沈祭酒。”
“是。”有文吏快步進來,帶走了公文。
這一切都在趙煦的注視之下,等到陳皮回話,趙煦從桌子裡出來,眺望著南方,伸了個懶腰,笑著道“差不多了。”
其實,陳皮覺得很多事情還沒有安排好,現在出京有些倉促。
“不過,還有一關。”趙煦看向慶壽殿方向,有些頭疼。
朱太妃對於趙似,對於他的出京都是不舍又擔心,就這麼兩個兒子,好像突然之間就離開了,對朱太妃來說,無疑是十分難受。
以她的性格,嘴上不說,怕是心裡要忐忑不安的直到他與趙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