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就很是尷尬,在一片沉默中,總算是到了百獸領,玄黃鶴還沒有真正停好,榆木就忙不迭跳下去,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倒,跟躲避瘟神似的,躲著司徒棠。
司徒棠原本平靜下去的怒火,驀然上湧,腳下一點玄黃鶴,竟然憑空站在空中,調動體內界牌,靈路上已經種下的三四枚路牌齊齊發光,豁然召出其中一塊路牌,離體而出,在空中瞬間變大,路牌上幽徑二字大放光明,整塊路牌向著榆木拍去。
這下可是驚到了張揚和王止,兩人急忙出手,張揚急忙扔出靈網,王止則是取出師尊賜予的二品靈器長劍,祭了出去,齊齊打向路牌。
榆木剛轉過身,眼看著一枚如同大石一般的路牌向自己當頭砸下,也是臉色一白,啟用身法靈術,全力躲避起來,那路牌仿佛擁有靈性,墜著榆木,榆木眼見躲避不了,一咬牙拿出青木鈴,激發靈力,將自己罩在了青光中,護體靈盾和輕靈盾齊出,這才心裡安定下來。
又拿出靈器長劍,注入靈力,對著路牌就劈了過去。
路牌接連破開靈網和王止的長劍,對著榆木狠狠拍落,榆木右手長劍落在路牌上,隻覺得一陣無可匹敵的力量落下,手中長劍脫手飛出,青木鈴的青光勉強抵擋了一下路牌的力道,一陣搖晃後,自行消散。
榆木顧不得虎口疼痛,趁著這功夫又取出一柄靈器長刀,再次注入靈力,努力抵擋路牌,這次的靈器長刀,是當初王姓大漢的那把刀,品級太低,和路牌碰撞下,直接寸寸破碎,四散飛出,這下榆木再也沒空取出靈器來抵擋了,隻能仗著自己兩層護盾硬抗。
好在路牌經過這一係列抵擋,其內靈力也消耗了不少,勉強破開榆木護體靈盾,最後和那輕靈盾膠著起來,榆木雖然擋下了這路牌,但是從路牌上傳來的力道直接將他壓倒在地,卻是起不來了。
好在隻是賣相慘了點,倒是真沒受什麼傷的。
眼見路牌沒能擊傷榆木,司徒棠美眸中閃過一絲意外,哼了一聲,從空中落下,收回靈力耗儘的路牌,榆木才得以爬起來。
榆木這次有驚無險,算是領會了界牌修士的恐怖,什麼靈術都沒用,隻是調動路牌,就幾乎將自己給全麵壓製住,根本來不及施展什麼靈術,榆木有些懊惱。
轉眼,心中又是憤憤起來,想起以前被白瑤壓製的經曆,再也忍不住,也顧不得什麼讀書人的體麵了,直接破口大罵“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好好的偷襲我作甚?”
邊罵邊想,是不是好看女子脾氣都不太好的,這娘們和白瑤一般好看,下手是真他娘的狠。
司徒棠原本心中還有些後悔,榆木怎麼說也算是自己師弟,自己突然出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打算按著性子,跟榆木道聲歉的,聽到榆木這話,登時怒火再起。
司徒棠眸中殺意盎然,心念一動,四周憑空出現了一根根冰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光芒,劍尖指向榆木,榆木也不甘示弱,一道道木龍藤蔓齊出,身上輕靈盾青光重新閃爍起來,手中青木鈴晃動,發出悅耳聲音。塗山墨顏也不再看戲,已經做好攻擊姿態,盯著司徒棠。
張揚急忙跑過來,站在榆木前麵,大聲喊著“司徒師姐,榆師弟他就算不知天高地厚跟你說些什麼道侶的話,你也不至於要弄死榆師弟吧!有話好好說就是了嘛!”
旁邊王止也開始勸慰起榆木“大哥,司徒師姐是長得好看,但是這性子你也看到了,靈路上你才走了多遠,後麵的風景好著呢,暫且忍一忍,肯定能碰到自己喜歡的姑娘。”
榆木聽得目瞪口呆,這都啥跟啥?
司徒棠也是被張揚說的一愣,隨即臉上升起兩片暈紅,柳眉倒豎,身旁冰劍直直對著張揚刺下,唬的張揚開著靈力護盾,連滾帶爬跑出老遠,最後發現冰劍並未刺下,這才鬆了口氣,暗想這司徒師姐就是太不講理了,才單身到現在,不然長這麼漂亮,怎麼沒人追求?這不榆木剛有這想法,就被打的屁滾尿流,這誰頂得住?和榆木倆人剛剛好,誰也彆說誰才是。
榆木有些懷疑王止是不是換了一個人,這種話怎麼能從王止嘴裡說出來?他哪裡曉得張揚和王止對他和司徒棠揣測了一番,得出來了這種雷人結論。
司徒棠狠狠瞪了榆木一眼,也不說話,開始朝著山脈裡麵前進,張揚忙不迭走了過來,同情的看了看榆木,搖搖頭追了上去。
榆木和王止抱怨了一通,說這司徒棠指不定有點毛病的,自己一路上就說了兩句話,她就要和自己打生打死的,這去哪說理去?
王止從榆木抱怨聲裡,弄清楚了原因,和張揚他倆想的不一樣,聽起來好像真的純粹是司徒師姐看大哥不順眼,各種針對自己這可憐的大哥,也有些傻眼。
榆木則是憤憤不平,看著司徒棠和張揚已經走遠,才拉著王止跟了上去,也顧不得找自己那不知飛到何處的靈器長劍了,反正身上還有幾件靈器,丟了就丟了吧!
榆木打定主意,接下來的全程,以及自己回去縹緲宗,都不和這司徒棠打交道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想發火去找彆人去,我榆木不吃你這套。
接下來四人的氣氛就尷尬的厲害了,張揚從王止那裡曉得了原因,才明白為何自己差點挨了幾劍,也是唉聲歎氣,左右逢源在榆木和司徒棠之間,儘力緩和關係。
不過注定是無用功,司徒棠冷著一張臉,張揚說什麼她都聽,聽完一句話也不說,榆木就更乾脆了,是兄弟就彆說什麼讓我道歉的鬼話,我榆木是讀書人,風骨是有的!說著還把自己胸脯拍的震天響,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喘了好久。
找了半天,王止也沒碰到合適的靈獸,準備就地休息一晚,明天去裡麵山脈看看,晚上守夜,張揚和王止兩人給包圓了,也不去喊榆木了,讓他靜心休息一晚,指不定明天起來,就重新變成那個和和氣氣的榆木了。
榆木鑽在帳篷裡,撫摸著塗山墨顏,心裡也是在反思自己今天說的話,明明一直以來,自己都挺能忍的,怎麼今天碰上這司徒棠,自己就忍不了了呢?要不是榆木自己感覺到心湖並未動搖過,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心魔了。
榆木有些奇怪,想著明天去山脈深處,不知又會碰到什麼危險,歎了口氣,開始沉睡。
隔壁帳篷裡的司徒棠並沒有躺下,隻是靜靜在帳篷裡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一雙美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光澤,想到入神處,更是眨也不眨。
司徒棠自己心裡有了幾分懊惱,今天那榆木明明隻是普通的問話,自己不知怎的,就是覺得這人不順眼,又想起榆木的名聲,還欺負自己靈獸,讓一向喜歡靈獸的司徒棠再也忍不住,對著榆木出手。
這也怪不得司徒棠,那資質並不太好的九命貓,是司徒棠母親送給她的,不過隨後母親探索一處秘境,就再也沒回來過,司徒海也去闖了那秘境幾次,都沒能找到自己道侶,最終黯然回來縹緲宗,再也不提這事。
因此,那九命貓就是司徒棠母親留給她的最後禮物,從當初坦途初期簽訂契約,一直到現在,她都有了界牌中期修為,也從來沒想過解除契約的。
期間她的師兄師弟也都勸過她,讓她解除契約,重新換一隻靈獸,隻不過她都隻是輕輕一笑,給拒絕了,也從未發火過,偏偏這榆木問起來,就得到了她不同的待遇,也算是洪福齊天了。
司徒棠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何原因,現在兩人是相看兩生厭,互相都懶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