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也是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幼獸的頭,細聲細語說著“叔叔也是為了你好,在這百獸領,沒有我護著你,那些靈獸不把你欺負的死死的?如今我也要和那對頭生死相搏,危險是蠻大的,不敢再冒險將你留在這裡的。”
言語之間,那種護犢之情,溢於言表。
王止更是肅然起敬,麵色莊重的看著中年人。
塗山墨顏兩爪扒著榆木肩膀,露頭看著這一幕,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在塗山氏的生活,眼睛裡也氤氳著水汽。
中年人一番勸慰,總算將那紫羅猞猁幼獸哄得開心起來,這才轉頭看著王止“將小鑼鼓交給你,我是放心的,你不用對我做什麼承諾,雖然我也是靈獸化形,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現在你們就簽約吧!”
王止輕聲開口“前輩,晚輩聽說有一種平等契約,我願意用這契約的。”
中年人想了想說道“也好,其實以你為主簽訂契約,還是小鑼鼓簽訂平等契約,都是一樣的,我看的不是你的天賦資質,以後的成就,是你這個人類,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很不一樣。”
王止拱手行禮“前輩厚讚,晚輩惶恐,雖然前輩不想聽什麼保證,這時候,晚輩覺得不對前輩做出保證,心境不平穩的,所以,希望前輩能讓我將保證給說出來,前輩不喜,忽略就是。”
中年人展顏而笑,“也好,我就聽聽看,是不是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王止從中年人懷裡接過紫羅猞猁幼獸,眼神溫潤的看著,四目相對,輕柔的說著“可以同生,但不能同死,真到了絕境地步,我會在你前麵,為你打出一條回家的路的。”
紫羅猞猁幼獸有些茫然,看著王止,沒來由的突然點了點頭,像是同意王止的話一樣。
王止輕輕而笑,看向中年人,中年人並沒笑容,反而看了看王止,點頭說著“雖然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不過也是那個意思,不過年輕人,有句話我覺得你可以聽聽。”
王止挺直腰背“前輩請講”。
中年人緩緩開口“你和鑼鼓都還年輕,不要將些生死之類的話掛在嘴邊,我並不是認為你說的是假話,而是,年紀輕輕,未來可期,應該多一些朝氣,輕易不言生死,不知死離苦,怎能妄言生?所以,以後和小鑼鼓一起,開開心心的,什麼三國大戰這種事,我也聽說了的,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操這個心思,交給司徒那老家夥就是了,你們好好的修行登高就是,以後,總有無限可能的。”
“就這樣吧,老頭子的一點感慨,你聽聽也就算了,彆當真,開始簽訂契約吧!”
中年人不再多說什麼,用一種鼓勵的眼光看著紫羅猞猁幼獸,幼獸看了看臉上帶笑的中年人,又回頭看了看王止,終於下定決心,從身體裡飄出一道紫色靈紋,緩緩沒入王止眉心。
中年人含笑看著,像是放下了天大心事一般,看著靈離開體而有些精神不振的幼獸,輕輕點頭。
幼獸忽然從王止懷裡跳出,跑到中年人腳邊,對著中年人的腳,作勢要親吻下去,中年人直接變回本體,和幼獸一樣,同為紫羅猞猁,隻不過體型大些,身上紫色皮毛光澤閃耀,看起來就像紫羅蘭一般漂亮。
幼獸在中年人所化的大一號的猞猁左爪前停住,兩爪抱住那左爪,額頭貼了上去,眼角有著淚水滴落。
司徒棠榆木王止張揚,四人肅然起敬,心知這就是紫羅猞猁一族的最高禮節了,四人做為觀禮者,雖然不同種族,但也絲毫不妨礙他們心升尊敬,總有些傳承,隻值得所有人去敬重的。
禮節完畢,幼獸後退幾步,大號猞猁又化為人形,看著腳下的幼獸,心裡是又難受,又開心,幼獸遠遠未到成年,剛剛做的卻是成年紫羅猞猁的禮節,中年人才會在幾個人類麵前,變回本體,接受族人的成年儀式。
“好了,以後要好好修行,這枚靈元戒你就好好戴著,裡麵的東西,足夠你用到成年了,也不對,就算是你已經成年好了,這些東西是叔叔送你的一番心意,以後,叔叔要是還有空的話,會去看你的。”中年人說了謊話,那老對頭聽說可是跨出了一步的,快到來的生死相搏,他是沒幾分勝算的。
紫羅猞猁幼獸點了點頭,看著從小保護自己直到現在的叔叔,畢竟年幼,還不太懂分離和生死,隻是覺得今天的叔叔,有些不一樣。
“好了,你們也該走了,早點修行,終有一天你們說不定也能在高處看一看的,我就不送你們了,走吧,走吧。”
榆木四人躬身齊拜,準備離開百獸領,回縹緲宗去。
走了不遠,榆木忽然回頭“不知前輩,是何名號?”身旁三人也是齊齊駐足。
中年人一直站在原地,聽到榆木問話,朗聲說了句“本座紫玄,小子,你的狐狸,你也要照顧好了啊!”
榆木摸了摸塗山墨顏,也是朗聲回應“今日有幸聽到前輩的生死之言,受益良多,紫玄前輩,靈長神遠。”
中年人搖頭輕笑,不做回答。
四人對著紫玄這位大玄靈,又是一拜,這才漸漸走遠。
紫玄仿佛能看到已經深處深林裡的紫羅猞猁幼獸一般,輕輕喃喃一句“幼獸終會成年,家鄉總成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