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玄共主!
榆木一身青衣,倒提長劍,行走之時風雲湧動,隱隱有種風生水起的異象顯化。
這異象,是餮透搞出來的。
餮透覺得自己主人出場,不帶點特殊的東西,那就太丟它的臉麵了,所以此刻的餮透不停在虛空中借力,確保榆木每次腳步落下,都有風雲際會,雲卷雲舒的異象出現。
餮透卻是半點沒發現,單憑它一隻靈顯位階的虛空獸,想要在這虛空中撥弄是非,製造出種種異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長劍劍鋒如月色,劍氣連綿似寒天。
獨自麵對榆木的醉青嵐,汗毛聳立。
無形劍氣似乎已經穿破空間,降臨在他醉青嵐身側,讓他一動也不敢動。
醉青嵐此刻忽然心底出現一種直覺,若無意外的話,恐怕自己今日,就要隕落在這處不知名虛空,再也無法回到自己家鄉故裡神靈天了。
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使得他不由自主拿出自己備用的靈器,一架古箏。
龍骨為根本,龍筋為琴弦,側麵有他醉青嵐親手書寫的幾個小字,扶袖瀾展。
醉青嵐神色肅穆,將古箏靜置於雙腿上,一手輕輕搭在琴弦上,輕輕一彈。
琴聲響起,空靈悅耳又虛幻。
醉青嵐就這樣保持著撫琴姿勢,一動不動。
原本倒提長劍的榆木,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在虛空中和這醉青嵐的距離,其實半點都沒能拉近。他,已經陷身於一個不知名的怪圈裡,反複徘徊,卻是走不出來。
不遠處的塗山墨顏,小臉上一副迷茫神色,在虛空中靜靜發呆,似乎在思考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虛空獸餮透睜大眼睛,抬頭看著虛空最上層。
這一刻,除它之外,榆木幾人都沒有發現,這片虛空最上層,仿佛多出了兩片……天。
餮透本能覺得不妙,想要通過心神鏈接,提醒榆木,卻是驚駭的發現,明明距離自己不遠的榆木,卻像是距離自己極其遙遠,它半點聲音也無法傳出。
好像之前和自己締結了契約的榆木,已經和自己解除了契約,再和它沒有半點關係存在。
這一刻,餮透眼角忽然有淚落下,迷迷糊糊的它,看著虛空上那兩片“天”逐漸凝實,最後化做兩個偉岸身影,矗立在虛空頂層。
天主……還是兩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從未見過天主這等層次人物的餮透,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天主這個詞。
餮透兩腿前屈,將頭顱深深低下,向著這突然出現的兩位天主,表示順從。
時空靜止。
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就是你選擇的人,好像也不怎麼樣嘛!”
另外一人笑著開口說道“無妨,失敗了就是失敗了,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至於他麼,”人影轉頭看向榆木,一絲複雜到極致的神色在臉上掠過後,人影對著榆木揮了揮手,輕輕開口說道“回到他原本的軌道上,也許是件好事。”
“命運我可以幫你遮掩,時光長河我也可以塗抹去你的痕跡。忘了一切,繼續回去教書吧!”
“哼!你還是這般心軟!”另一個偉岸身影,看了這人影動作之後,似乎很是惱怒。
“換做彆人,不會讓他成長如此之久!也就你舍不得他,才讓他斷斷續續,最後成為你這麼個牧天之主的心結所在!”
被稱為牧天之主的人影揮手動作略微一頓,轉頭看著痛心疾首的身影,笑著說了一聲“失敗的結果我可以承認,一天之地的地界,給你就是,墮天之主。”
“隻不過在我心裡,他還是當年那個大雪紛飛之際,於我心底來勢洶洶,破土而出生根發芽的種子。”
“我視他,如自己孩子。”
“你……”墮天之主歎息一聲,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自己草灰蛇線,伏筆萬萬年來對付的敵人,竟然從一開始,就沒將自己所渴求的東西,真正放在心上,這種失落感,難以言表。
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你我兩個下棋人,本該繼續觀望落子直至永恒,你卻舍棄了棋盤不要,為一個棋子而困守一地,值得麼?
這方天地沒了你,我會很孤單啊。
“行了,這一次,是你贏了。我會帶著他,過完他應該過的生活,將他的過去種種,切割乾淨。”
“這靈玄天,就送與你了。”牧天之主聲音平靜,似乎送的不是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而是一個地攤上隨手可以買到的物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