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太狂了!
鳳君廷的性子似乎也未變化多少,依然隻會狐假虎威,過過嘴癮。
還有大旺,他竟還養著呢。
“君廷?”
堪比月色還清冷的聲音微微敲擊著她的耳膜,她嘴角輕揚的弧度瞬間斂下,幾乎是下意識裡不再逗留,悄無聲息地離開,不留一絲痕跡。
而彆院裡,鳳君廷放完話後,目光觸及到旁邊落下的暗色衣角,就立即安靜了下來。
他撐了撐身子,力氣這會兒便在慢慢恢複了,可見那宵小並未下重手。
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土灰,麵容變得平靜非常,雙手作揖,彎腰,不冷不熱地開口:“臣弟參見皇上。”
帝王負手而立,神色在月光和樹葉的疊合中,明滅不清。
“免禮。”
鳳君廷並未動作,隻一瞬不瞬地盯著地麵,道:“臣弟有事,先行告退。”
說完,他才直起身子,轉身要走。
“君廷。”
身後之人淡淡出聲,他頓住腳步。
“還在恨朕?”
他雖在問,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鳳君廷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收緊,目光直視前方,卻沒有焦距。
“臣弟不敢!”
帝王沉默。
鳳君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皇上若沒彆的事,臣弟先走了。”
“芷柔何時回來?”他狀似隨意問道。
“不知。”鳳君廷的語氣微微帶著冷嘲:“或許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來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帝王的眸如黑暗裡一口深淵,危險而冰冷。
他緊抿薄唇,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沒再開口。
鳳君廷也一言不發,大步邁開,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拱門處。
鳳君廷走後,帝王獨自站在樹下,身上落著幾點影綽斑駁,配合幾步之遙的石桌上被翻倒的一壺一杯,更添了幾分孤獨和落寞。
“自你走後,他們也都離我而去了……”
昔日的手足,摯友,都在她離開後,與他漸行漸遠。
他的低喃聲被吞噬在黑暗裡,隨風而散。
葉映悄無聲息地回到梵音殿寢宮,將這一身換下,衣服塞到衣櫃最底層,便躺到床上,雙眸出神地盯著上方。
幸好她趕在那人到來之前就翻出了宮牆,否則以他的能力,她一定會暴露。
此去一趟暮陽殿,她已確定那裡已經人去殿空。
至於為什麼鳳君廷和那人今晚會出現在那裡,她不知道,也不願去深想。
她現在唯一惦念的,是千千如今去哪兒了。
如若她過得好,她便不再多想多問。
但她隻怕三年前被她的死連累了。
待在宮裡這一年,她也得想辦法打聽到千千的情況才行。
過去的記憶避免不了又在腦中走馬觀花般地掠過,葉映閉上眼睛,耳邊竟是那人低沉的嗓音。
她煩躁的用枕頭捂住腦袋,氣息發悶。
前世今生,他都好像是她難以擺脫的噩夢。
隻是過去,她自以為是個美夢罷了。
夜還是深了,困意襲來,葉映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自然醒來,阿皖帶著兩名宮女來伺候她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