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距離測算,周黎的車距離死亡轉角已經不足百米,在這樣的惡劣路況下,以對方的速度就算臨時發現不對刹車也來不及了。
他卻不知道,賽車頭盔內,周黎的唇畔始終含著笑容。
她想到當初的很多事,還有當初肆意妄為的那個自己。
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就在車輛即將撞上隔離欄的瞬間,藍色車身宛若一隻翩然的蝴蝶,輕打方向的熟練跟趾動作讓這輛車以最細微的角度閃轉騰挪。
輪胎與地麵的摩擦熱度幾乎在一瞬間蒸乾雨珠,強大的過彎離心力以及絲毫沒有降低的車速讓人產生某種起飛的幻覺。
轉眼間看似難以閃躲的隔離帶已經被周黎的車甩在身後,過了許久旁人還沒能從這種震撼中回過神。
林夢茹緊緊捂著嘴巴,半晌才找回聲音。
“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輛藍色的車簡直就像靈動輕盈的舞者,配合著夜幕所彈奏的鋼琴曲輕輕一躍,便躍過了死神的鐮刀。
“啊啊啊啊!我拍到了,我一定要發到網上,這段視頻肯定會火!”婷婷發出高頻詞的尖叫,先將視頻發到俱樂部的群裡,又很快打開社交網站,將視頻第一時間發到網上。
這樣強大的技巧,對方肯定是國際知名的賽車手,否則誰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還能不徐不疾完成這種操作。
終點到了,陸黎踩下刹車,心中竟然還頗有遺憾,這就結束了啊。
錢一鳴的車卻沒有跟來。
工作人員前去查看才發現,自己老板,或者說很快要成為前老板的錢一鳴不知為何,竟然在終點前一個直坡撞上了紅色隔離墩。
人從車內被拖出來的時候,雖然沒有致命傷,但額頭上滿是鮮血,雨水從他臉上滑落,錢一鳴卻緊緊閉著眼,似是毫無知覺。
陸黎從車裡出來,隨手將頭盔扔到座位上,走到錢一鳴的擔架前。
“彆裝了,在這麼多人麵前玩這套有意思嗎?願賭服輸吧。”
聽了這話,錢一鳴突然睜開眼,那雙眼睛滿是怨恨。
“我不服!周黎你肯定作弊了,剛才到底是誰在開車。”
陸黎嗤笑,“玩不起就彆玩,我車裡還有記錄儀,你是準備現在看還是先去醫院?”
此刻黃月月和表哥等一行人已經坐著上山的纜車到了車頂,眾人聽到錢一鳴的說辭,頓時露出微妙的表情。
雖然他們也難以相信周黎甚至比職業更職業的表現,但事實就是如此,錢一鳴這話是準備賴賬?
錢一鳴雖然在擔架上,卻也能想象到旁人的想法,在這個圈子裡什麼都可以輸,麵子絕對不能,倒了的招牌是不可能再立起來的。
男人的心都在滴血,他本以為是給周黎下了套,誰知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萬分的悔恨讓錢一鳴額頭的傷口更是疼的要命,他腦袋一偏,竟然真的昏了過去。
陸黎聳肩,很善良地決定等明天去病房“探病”的時候再要帳,不過到時候會不會把對方氣得再昏過去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一旁等了許久的高思思終於鬆了口氣,準備朝陸黎走去時,黃月月卻比她更快一步。
“周大哥,你可嚇死我了!”黃月月忍不住激動,小粉拳砸向陸黎胸口,“沒想到你竟然是賽車高手,怎麼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了。”
陸黎急忙攔住黃月月的手,雖然現在她倒是不擔心被砸成平胸,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她本能防禦。
隻是在外人眼中就成了周黎“寵溺”地握住黃月月的手,二人舉止分外親昵。
站在天台的林夢茹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呆滯了。
黃月月和周黎?他們以前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