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後的一條龍!
江城的雨總是說來就來,不分時間,不分季節,而我總是嫌麻煩忘記帶傘,所以放學後被困在教室裡。
雨越下越大,並沒有變小的趨勢,想想回到宿舍也沒什麼事,無非是躺在床上聽女生唱歌講八卦,還不如呆在這裡安靜的看會兒書。
我捧著書,漸漸的入了迷,等再次抬起頭,教室裡已經空蕩蕩的,居然隻剩下我跟許世唯兩個人。
窗外的雨依舊嘩嘩嘩嘩的下,我將書塞進抽屜裡起身,巧的是,許世唯竟然與我動作同步,我們兩個在門口碰頭。
我聳聳肩膀,“你來鎖門吧。”
他點頭,“好。”
我在走廊下站了一會兒,正要挽起褲腳衝進雨中,卻被人一把拽住胳膊,“我送你。”
許世唯抽出一把藍色雨傘,“天氣這麼冷,你從這裡跑回宿舍,會被澆透的。”
我看著他,眨眨眼睛,“沒事,我身體好的不得了。”
他遲疑了下,將傘遞給我,“不想和我一把傘的話,那就給你用吧。你是女生,經不起凍。”
我提醒他,“你忘了,我跟梁雪可不一樣。”
“你們當然不一樣,”許世唯不無嘲諷的說“正常女生都不會想要在冬天淋雨。”
“你說的對極了,我也覺得自己很不正常。”我將他的手拿開,義無反顧的衝進雨中。
雨水冰涼,我的心也熱不到哪裡去,最糟糕的是,逞強的後果是第二天我他媽又開始發燒了。
從小到大我身體都很好,從來沒有生過什麼大病,所以每次有個頭疼腦熱,都覺得格外痛苦難忍。
去醫務室,醫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輕視,“體溫正常,扁桃體有點腫,給你開點消炎藥吃吃吧,回去多喝水,忌吃辣椒。”
“我頭好疼啊。”
“感冒的正常症狀。”
“有更快點的方法嗎?打個針啊注射個點滴什麼的……”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我悻悻道“當然你是。”
醫生瞟我一眼,毫無溫度道“藥丸一天三次,一次兩片,衝劑一天兩次,一次一包。一共26塊,前麵結賬,下一個!”
這次我整整病了一周,整天穿著寬大的棉襖,捂著口罩,偶爾發出幾聲壓抑的咳嗽,自我感覺像個個移動的病毒庫,全身上下包括喉嚨裡全都蠕動著病毒。
我很少開口說話,因為總是擔心一張嘴病毒就會爭相跑出去攻擊對方。
這天來到教室,習以為常的打開抽屜,竟然在裡麵發現一個水杯,粉紅色的麥兜,屁股上貼著一張卡片,弱弱的寫著幾個字感冒要多喝水。
最先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誰在搞惡作劇,可是仔細看杯子精心包裝的模樣還有人畜無害的字體,又好像是我多慮了。
我打量了下教室,大家都在埋頭看書,腦海裡不禁浮出疑問,送杯子的到底是誰呢?反正不是許世唯,他的字我化成灰都認得,可是旁人,跟我又沒什麼親密交際。
平時在教室很少喝水,也不覺得喝,可是想到抽屜裡放著個新杯子,我竟然覺得該死的口乾了……管它呢,與其放著浪費還不如物儘其用。
我拿著杯子,跑到走廊清洗,然後接回滿滿的一大杯水,渾身發冷的時候借著雙手傳遞過來的些許溫度,感覺果真舒服很多。
杯子的事情很快被我丟到腦後,沒想到竟然是事情的開始而不是結束。
又一天,我從抽屜裡抽出一個係著彩帶的粉色發卡,還是怯弱的字體我覺得你戴著它應該很好看。
粉色發卡?不足四寸來長的短發會戴著好看?我又開始覺得這是惡作劇了。
然後過了兩天,我又發現了一盒巧克力,紙條上說女生都喜歡的味道,我猜你也會喜歡。
之後又是彩色鉛筆,卡通鑰匙扣,水晶吊飾之類小女孩喜歡的東西……我有點怒了。
這人隔三差五的送禮物,可見與我相隔很近,這種被人隨時監視偷偷觀察的滋味實在太詭異了!是右邊那個胖子?還是前邊戴黑撒框眼鏡的書呆?還是……後兩排老是抄我桌業的青春痘臉?
不過不管是誰,我的答案都是緊絕不能接受!我已經三十歲了!除了許世唯,我可不想招惹任何一個還沒長胡須的小毛頭!看看他送的這些禮物吧,隨便拿出來一件都讓我覺得惡寒!
不行,不能再縱容這貨了,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狠狠教訓一番!
放學後,我提前收拾東西,然後在兩分鐘後悄悄折了回來。
我站在最後一個窗戶邊,靜悄悄的注視著座位四周的一舉一動。然而好像時機不對,男生很快走了個一乾二淨,隻剩下一個紮著馬尾巴的女生。難道說對方是早上提前到的教室?看來我明天有必要早起一趟了。
然而就當我準備調頭離開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女生居然動作飛快的朝我位置移去,然後將口袋裡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我的抽屜。
呃,這個結果……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我現在是進去呢,還是轉頭走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呢?我開始在兩個選擇之間反複猶豫起來。
好在現實給我指明了方向,女生鎖門的時候扭了下頭,目光剛好跟我對上。
我的兩隻手臂還交叉在胸前,手指摸著下巴一幅‘活捉真凶’的架式。